额,难度可见一斑。 莉亚坦言:“上次脚受伤后,现在我做足尖动作有点吃力,不够流畅。” 自小习舞,伤病在所难免。宋煦有腰伤,时而会发作,只能趴在床上缓解疼痛。她还算好的,身边跟着营养师和理疗师,定期检查,已经把伤痛降到最低了。 举重若轻的优雅,美丽背后的代价,是不可逆的损伤,伴随一生的病痛。 “舞团的录用考试竞争太大,我状态不好,可能考不上。”莉亚做好最坏结果,“如果考不上,我无法留在巴黎。” 宋煦问:“你有其他舞团备选吗?” “慕尼黑、汉堡或者维也纳。”莉亚切下一小块油封鸭肉,“其实,我不希望离家太远。” 莉亚的家乡在法国布列塔尼,一座蔚蓝海滨城市。有一年暑假,宋煦被邀请去她家玩,莉亚家人热情和善,她是姐姐,下面有弟弟和妹妹,普通的五口之家,温暖有爱,父母尽力支持着她的舞蹈梦。 越长大,莉亚感到肩上责任越重。她没有升学打算,巴黎高昂的生活成本让人望而却步,考入舞团,拿一份不错的薪水,是她下一步的计划。 莉亚好奇,“你要留在巴黎,你的家人知道吗?” 在她看来,宋煦的退路太多了,不用考量什么现实问题。 “知道也没用。”小餐刀的刀片上,映出她的一双眼睛,清透灵动,“我第一选择考舞团,假如没考上,先留下来从长计议,总会有办法的。” 少女眼眸微弯,莉亚受到鼓舞,她暗自振奋,未来的事谁能料到?总会有办法的。 然而,一切的安排很紧迫。 几天后,宋煦接到来自程老太太授意的电话,菲比通知她,提前三天回来,准备订婚宴事宜。 听上去,她的任务是做一个“程家未婚妻”头衔的漂亮摆设,角色要求,务必端庄娴静。 练功房里,宋煦忍住对天花板翻白眼的冲动,按下免提,手机抛到钢琴凳上,她站在把杆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继续练基本功。 “宋小姐,您回来后需要试妆、选择五套礼服,加备用的两套礼服,熟悉当天的宾客名单。”菲比稍停顿,翻过一页道,“当然,您不用担心,身边会有专人跟着你们,负责带你们去见一些需要敬酒问候的宾客,这关系程家的脸面,不能出错,请小姐放在心上。” 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把简单的事说得那么复杂? 捡重点就是,她要早起化妆、试衣服,和程珣一起去敬酒,说点场面话。 菲比一板一眼地告知她回来的行程安排,以及订婚宴的流程。 发觉电话那端没声响,菲比疑心:“宋小姐?您在听吗?” 宋煦敷衍地应声。她一心二用着,把杆练习完,稍作休息,注视镜子里的身姿,立起足尖,开始脱杆训练。 踮起脚尖,吸腿旋转,留头甩头,上半身手臂与下半身保持平稳,利落定点,少女如一片羽毛轻盈落地。 纤长线条的肌肉,匀称漂亮,她对自己的身体有极强的控制力。 后背汗湿,心跳剧烈,她起身,手扶着把杆,回想刚才的挥鞭转。 结合《天鹅湖》故事剧情,黑天鹅奉魔王之命,去勾引戏耍王子,其中有一个舞段,是黑天鹅、王子和魔王的三人舞。黑天鹅周旋在两人之间,迷惑王子的同时,与魔王的双人舞是暗地里在共谋。 复杂立体的反派角色,演绎有难度。 再练习一会意大利转,最后,她的晚功以阿拉贝斯克收尾。 “砰”一声,矿泉水瓶命中垃圾筐,今日练习完毕。 宋煦走到换衣室的隔间,脱下大袜,她抬脚,双腿浸入冰桶,适度泡冰水,缓解高强度训练带来的肌肉酸痛。一股脚底钻上头顶的冷意,她轻轻吐气,抬头转移注意力。 隔间的小窗口,侧对着闪灯的铁塔,像一串发光的宝石项链。 双腿冻得发红,宋煦迅速擦干水滴,她换下体服,拆掉绑发,长卷发披下来,束缚解除,轻松自在。 回宿舍的路上,她收到程珣发来的信息,一张机票截图,他给她订好了回旧金山的机票,头等舱,两天后的清晨,恰好周六。 手机震动作响,宋煦扫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 她拎着舞蹈包,走上旋转楼梯,“有什么事吗?” 程珣声音朗润,“这会刚练完舞吗?” 宋煦嗯一声,继而说:“我看到订票信息了。对了,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回旧金山。” 程珣沉吟片刻,道:“别忘了跟学校请假,赶早班机时间预留好,定好闹钟,或者,我打电话叫你起床?” 她了然地笑笑,“哥,你把我当几岁?”他担心她飞不回来? 踏入宿舍前,宋煦最后说:“不用叫我起床,你安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