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少女的腰身不盈一握,他的手臂横在她腰际,看似亲密,他的手腕悬空,并没有触碰她,绅士又疏离,不知在避讳什么? 各怀心思的两人甫一踏入宴厅,便招来无数目光。 高挑挺拔的两人,无惧任何挑剔的打量,他们站在一起,表情淡薄,步伐平缓,彼此的气场相互辉映,渐渐向四周逼近。 程述尧招来流动酒侍,他拿过一杯雪莉酒递给她,“这些酒度数不高,别贪杯,过会要开正餐了。” 她偏好甜酒,酒量还可以,喝过次数不多,但没有醉过。宋煦听闻,程述尧酒量更好,饮酒却很克制。 接过酒杯,宋煦忽地疑惑,他怎么会知道她能喝酒?她还不满十八,依照联邦州法,未成年人不得饮酒,不过,她很早就好奇酒精的味道,央着程珣让她尝一下,哥哥没办法,只喂她一小勺。 十六到十八岁,未成年的尴尬期。 他们会接触到成人世界的冰山一角,却还未拥有成年人的自由与权利。 程述尧了解她任何事都不奇怪,派去暗中保护她的那些人,会把她的每日情况事无巨细地汇报。 他对手中的每一颗棋子都如此费心吗? 没多久,有人上前与程述尧攀谈。趁此机会,宋煦溜进清静的沙龙厅,寻一处沙发坐下。不成想,回头一望,看见周尹默不作声跟过来。 周尹来到她面前,说:“小姐,晚餐还没开始,先生让我跟着你,以防待会你缺席晚宴。” 宋煦在心里翻白眼,程述尧果真了解她。如果说打蛇打七寸的话,他完全能捏着她脖子的七寸处,不用说话,也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宴厅的门敞开着,穿过一扇扇金色门框,他们能看清宴厅内的冰山一角。 高规格的商业宴会上,西装革履的男人们举杯相谈,比起男士沉闷的颜色,女人们各放异彩,衣香鬓影,有名流影星,也有各路年轻二代,不同种族的面孔,觥筹交错间,暗香浮动。 纸醉金迷的名利场,不过是一场上位者间的权力游戏。 程述尧从不浪费时间,此刻,他正跟一位白人老先生交谈,边上立着两个年轻男女,不知是聆听,抑或引见? 宋煦摘下披肩,她晃晃酒杯,无聊问周尹:“那个跟他说话的人是谁?” 某金融集团巨鳄,与洛氏合作已久,这些老牌资本寡头们与洛氏颇有渊源,在欧洲大陆上,洛氏是一面金字通行证,对犹豫合作的保守派来说,他们并不信赖程家,洛氏的保证才是一根定海神针。 周尹徐徐道:“清末,程家创始人赴美留学,在动荡战乱中抓住机会,早期开办了一家飞行器制造公司。程氏发展至今,集团业务广泛,涵盖军、民用飞行器,航天航空、电子信息技术领域,一系列高尖端的武器研发制造等。或许,他们在寻求与程家的合作。” 简而言之,历史悠久的军火企业,它之于联邦的意义,如同皇冠上的钻石,耀眼、不可撼动。 宋煦漫不经心听了会,不免盘算,她计划秘密回国,第一道关卡就要避开程述尧的眼线,程家盘踞大洋彼岸一个多世纪,权势惊人的华裔家族,他父亲深扎军、政界,她要走,不能选在旧金山,不坐飞机,最好的选择可能是水路。 她要抓紧时间,瞅准机会,更要从长计议。 ‘不要心急,它会影响你的判断。’ 这句话突然浮现在脑海,宋煦后知后觉,似乎是程述尧曾经对她的告诫。 反正是两回事。宋煦对自己说,无论是不见天日的感情,还是她暗下离开程家的决心,这都是两码事,她不走,也是任其摆布的命运;走,尚有一线自由的生机! 思忖之际,她若有所感地抬头,越过人群,程述尧的目光静静滑过她的脸,像在寻找她的身影,确认无误后,他收起视线。 心虚所致,宋煦感到脖间凉飕飕。 触怒程述尧是什么下场?背叛他会有什么后果?她也无法想象。 与外人以为的不同,宋煦向来觉得,他们之间稀少的旧情,在教父的眼里算不上什么,执棋人对棋子动情,那是犯了大忌,程述尧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老绅士给程述尧介绍身旁的女子,宋煦定睛看去,很年轻的女孩,混血的优越面孔,妆容精致,身材窈窕,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想来是他的孙女。 宋煦看着有点眼熟,这位美女绝不是大众脸,她记不清在哪见过。 周尹是行走的关系网智库,他说:“那位是克里斯汀小姐,她母亲是好莱坞影星,名副其实的星二代。” 宋煦恍然,她在橱窗广告和杂志封面上见过克里斯汀小姐。 克里斯汀出身财阀世家,抛开外貌,她本人极为优秀,毕业名校,精通几种语言,正统的上流名媛。 坐在沙发里,宋煦饮完酒,她放下空杯,问:“周尹,来打赌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