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余生都不会再发生什么让他期待的事。 “陈七,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跟着师兄守好白云观。他行为粗率,迟早出事。” “你呢,小师父?”陈七眼泪鼻涕糊一脸。 “我?”李凭像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觉得荒谬似的,摇头,嘴边是嘲讽的笑。 “我不知道。” “去哪,干什么,都无所谓。” 他站在廊下,光影穿过竹叶打在他精雕细刻的脸上,眼神却是沉黑玻璃珠,世间幻彩穿过,但不留下痕迹。 “但三清山,我回不去了。” 往事追忆结束,陈七握着扫帚,觉得短短不到二十年的人生经历中,真是见识了太多起起落落。 一个月前,阔别多年只管给观里打钱的李凭重新出现,换了道袍。大刀阔斧整顿被他师兄霍霍得一团糟的白云观,赶走赌棍,清理门户,旧人只剩下陈七。之后,陈七就被带着来泰山出差。 在他看来,李凭和当年没变化。 平日里不是处理杂事,就是打坐,根本没什么俗世的欲望。暗地里,陈七还时常感叹。师父就是师父,下山这么多年,换别人,早就腌入味了,他还是那朵纯净白莲花。 但昨天夜里纯净如白莲花的师父突然抱着个美人回来了,还说,那是师娘。 想到这,陈七再次陷入沉思。 师娘。 这个词含义太过丰富,他暂时领悟不了太深。 李凭卧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再加上昨夜暴雨,他什么都没听到。但越是不知道越是好奇,他们究竟……是不是自己想的那种关系? 哐啷。 隔壁门此时打开了,浓密乌发中间是双小鹿般灵动的眼。她穿了件松松垮垮长及膝盖的男式衬衫又套了个道袍,左顾右盼,瞧见陈七,不好意思了一下,开口拘谨问。 “你……师父呢?” 陈七啊了声,声调上扬,表示惊讶。 “师娘您,昨晚不是和师父一起么?” 秦陌桑也啊了一声,耳尖变红。 “什么师娘?” 陈七瞧见大美人变了脸色,心中的疑问变成了确信——原来,是师父自己单方面承认的师娘?人姑娘根本不知道? 原来,师父这趟来泰山,是来追师娘的? 陈七复盘一遍,对自己的推理十分满意。 “陈七,过来。”一院之隔的帘子被掀开,李凭站在晨光下,黑绸衬衫挽上去,是常服,没穿道袍。斜斜靠着后厨的门框,向他招手。 被这一声唤回神志,陈七乐呵呵跑过去,十分之狗腿:“师父,有事儿?” “早饭在笼屉里。吃好了,我们进山查案子。” 许是昨夜没睡好,他声音有些沙哑,姿态也慵懒,有意无意地,那双含情眼往院里看。秦陌桑已经走出了卧房,正在院内瞎逛,踩得满地落叶吱吱嘎嘎,晨光照在她蓬松散乱的头发上,变成某种温暖的栗色。 “别摔了。” 他声音低,秦陌桑听力好,但装作没听见。李凭也没动,抱臂继续旁观。 陈七觉得自己再待下去,灯泡亮度就太高了。拿了个碗在笼屉里夹了几个新出炉的包子就要走人。自从李凭重返三清山,就几乎顿顿都亲自下厨做菜。陈七吃得热泪盈眶,感叹师父下山学厨真是太太太对了。 民以食为天,会做菜的师父就是天仙。 “有萝卜芯的是素馅,没有的是荤馅。”李凭略侧过头:“素馅给我,其余你自便。” “师父你不是……”他记得李凭不做荤菜,但不会强制要他吃素。平时观里会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