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渺眼神落在她的手腕上,何存律的手好热好热。她肌肤上留下烙印般的馀温,易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一坐下就被拉进一个怀抱里面,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充满着何存律身上独有的清新气息。贴在他精壮的胸膛上,隔着他的蓝色衬衫,易渺听见那咚咚、咚咚沉重的心跳声,默默地数着一次一次,像是午夜的鐘摆。 她没有把他推开。 环境好安静,好像整个世界除了他的心跳声,什么都没有。 易渺靠着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什么?演技? 可悲的是,她竟然连生气的样子都装不出来。 徐易渺,你真差劲。 过了好几秒鐘都没有回应,易渺发现头顶的呼吸声如此规律,才察觉他又睡去。她想让他躺下,却因为他揽她揽的太紧,两个人一起倒在沙发上,面对面,只有十公分的距离。 易渺紧张的眨眨眼睛。 何存律的气息很烧人,手在她的腰上扣的紧紧的,易渺好不容易才脱了身。 她去茶水间东翻西找,发现冰箱旁边的柜上有一包米,她知道存律一定还没吃晚饭,于是上网查了查食谱,开始煮粥。 易渺看看手机,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手忙脚乱弄了一阵子,易渺还差点把粥煮成汤。她边看手机边仔细的切了一些葱,然后打了颗鸡蛋进去。 易渺把粥端到他办公室,又出去翻翻立婷的抽屉,找到一条毛巾,将它拧了热水后,盖在存律的额头上。 她动作很轻,深怕吵醒他。 易渺怕粥冷了,把它倒在自己的大保温瓶里,容量竟然刚刚好。 她帮存律又换了几条毛巾,看他开始出汗退烧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 徐易渺想拿他皮椅上的西装外套给他盖上,注意到他办公桌上摊开的几个文件,有财务报表、投资计画、公司债、设备资本、管销支出...... 难道......他一直在看这些东西才这么晚还没下班? 他为什么要这么卖力?这些责任不应该是他要承担的。 今天一整天,易渺早已察觉到他的脸色很不好,但没想到原来是病了。早上何存律迟到,也许也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易渺留了一张纸条之后离开了。 深夜里,存律又做了同一个噩梦。 这次在那辆出事的车上,除了有他的爸爸、妈妈,竟然出现了一个少女,看起来跟当时的他差不多大,双眼明亮动人,头发不长,大约到肩上,正坐在他的身边哼着歌。 不要,下车!快下车! 不要在这里。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存律说不出话,很快地,又是一道刺眼的光打亮他的脸,同样的尖叫声四起,板金撞击声好大,伴随着煞车声快要衝破耳膜。 碎玻璃、安全气囊、凹陷的车体、刺穿车座的钢筋...... 一瞬间那个少女满身是血。 何存律醒了。 搁在他额上的毛巾掉了下来。 缓缓坐起,退烧让他留了很多汗,喘了一会气,他浊然的眼眸阴翳不明。 存律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壶保温瓶,下面的纸条有一行娟秀整齐的字。 「随便煮了一碗清粥,吃完才会好一点。」 他拿起保温瓶,动作不急不徐地打开吃了一口。 真难吃。 他蹙了蹙眉。 但最后何存律却吃完了,一滴不剩。 他突然回想起今天走进办公室时,易渺的样子。 她站在眾人前头,一脸不安,看见他像是溺水时抓到了浮木,又庆幸又无助。 存律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她,果然发现她眼睛红肿。昨天晚上在他面前表现的不屑一顾,回家终究是哭了一场。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