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一声迟滞, 但后面的声音却是伴随着狂喜陡然大了起来, 兰贵妃扑上前来, 道,“钟公公, 是陛下, 是陛下他要你接我出去了吗?陛下他今夜要召我服侍他吗?” 她被关在这里已经不知道有多久, 日日夜夜, 只有她一人,若不是她一半的时间靠着回忆, 回忆上辈子, 回忆这辈子的前半生,还有一半的时间就借着疯疯癫癫来发泄, 她怕是早就真真正正的疯了,不过,大概也不远了。 她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陛下他终于来接她了吗? 她是穿书女, 自带金手指的穿书女啊,也是啊,女主从来都不会永远都一帆风顺的啊,很多穿书女不是也都有在冷宫里的情节吗?她假扮疯癫发泄情绪久了,脑子也有些混乱,但她伸出手来,白指纤纤,因久不见天日,显得格外苍白纤弱,还是女主会惹人怜爱的手。 她满怀期冀的看着钟铨。 钟铨的声音是素来的阴阳怪气,他道:“陛下?不,兰庶人,陛下如何会来接您,是皇后娘娘过来探您来了。” “皇后?”兰贵妃一愣,她喃喃道,“皇后,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陛下她不是已经废后了吗?她来看我做什么?我现在已经被关在这里,她也没有必要再嫉妒我了......” 钟铨却没再理会她,兰贵妃没听到钟铨的回话,觉得不对,然后她就看到了地上的阴影,她心莫名的往下坠,慢慢抬起头来,便看到了一张让她一直又妒又恨的脸,兰妱,书里的原女主兰妱,不过不是以前那个像小白莲一样匍匐在她脚下的兰妱,而是穿了华丽的皇后常服,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兰妱。 她呆呆的看着她,脑子不停的穿插着曾经过往记忆的片段和书中情节想象的片段,眼神慢慢涣散,好半晌之后才发出了两声比哭还难听的笑声,道:“皇后,皇后,不可能的,你怎么还会是皇后?明明我已经把你关在兰家了,明明我已经断了你的机缘,把你送给臣子做最卑贱的小妾,你只能永远被我踩在脚下,因为我的善心才能卑贱的活下去......” 这就是她心里真正的想法吗? 要把她永远踩在脚下,靠她的善心才能卑贱的活下去? 兰妱静静地看着她,慢慢道:“兰妃娘娘,我不是皇后,难道你觉得你才应该是皇后吗?你入宫侍奉太上皇近二十年,也没能坐到皇后的位置,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妄念?承熙八年,兰妃娘娘就已经死了,兰家一族也已经被抄家灭族了,就算是你占了兰妃的身体,窥到了一些先机,也是没有一点用处的。” 这段时间兰贵妃疯疯癫癫的,郑愈命人在隔壁监管她,兰妱早从她的呓语和自己前世的记忆中拼凑出了大致的真相。 “你,你说什么?”兰贵妃盯着兰妱,眼中先是骇然,然后慢慢爬上了惊恐,她失色道,“你,你怎么知道?你,你是谁?你,你不是兰妱?你根本就不是兰妱,你也是别人穿到她身上的,是不是?不,你是重生的,你是重生的,所以你才处心积虑爬上了郑愈的床......” 既然能有她一个穿书的,为什么不能有别的穿书的,或者重生的? 她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过! 难怪,难怪...... 兰妱嘴角翘了翘,她看着几近疯癫的兰贵妃,眼中带了些嘲讽的笑意,像是在细细欣赏着她极度的惊恐和慌乱,欣赏够了,才轻声道:“可惜你算尽了机关也没有用,你窥到那么一点点先机对你来说不但没有半点用处,反而成了你的催命符,让你成了最大的笑话。因为,就算你知道我会成为皇后,但却一直天真的以为我会嫁给废太子,你处心积虑的把我养在兰家,让我学这个学那个,最后还让陛下把我赐婚给郑大人,想让郑大人和太子殿下因我而反目成仇,你可真真是好笑,你这一生都像是个笑话呢。” “闭嘴,你这个贱人,恶毒的贱人!”兰贵妃目光散乱,疯了一样咒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个白莲花,绿茶婊,那些男人眼睛都瞎了才会喜欢你这种恶毒的小白花,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 兰妱看着疯疯癫癫的兰贵妃,她不知道白莲花和绿茶婊是什么,不过从她嘴里这般满是恶意的说出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