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难啊…… *** 季以恩生平没做过贼,只能凭着刻板印象穿得一身黑,还特地盖上了连身帽上衣的帽子,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祈求不要有人认出自己。 他躲在大庙里的男厕,忍受着一阵阵的薰气,等待庙方关门。 几个小时前,他还跟姬南香讨价还价,他忿忿不平的拽着姬南香问,「为什么这些事情都要我去做?你就不怕我给人家抓了,扭到警局去吗?」 姬南香躺在屋簷底下,下雨了,树上不温暖,他得挪个窝,免得被淋成落汤鸡,妨碍他睡觉的兴致。 面对季以恩的问题,姬南香只凉凉的回他一句,「要救人的是你还是我?我可不认识什么青苹的,更何况别想太美了,我们这是去抢人,你要是在阳间就失败了那不正好,我也不用陪你冒这个天大的风险。」 季以恩被堵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灰头土脸的前往姬南香指定的庙宇,这栋赭齐寺歷史悠久,连外墙都让香火燻得发黑,据说还被划为一级古蹟。 有没有千年香火的歷史尚不知道,但是姬南香指定要庙内供奉的大佛──手上那一串佛珠。 「我该高兴你不是要大佛吗?」季以恩心不甘情不愿。 「别傻了,大佛你也搬不动。佛珠小小一串,你偷走了就塞进口袋里,拍拍屁股走人,保证天衣无缝。」 「我已经偷了尸体你还要我去偷古蹟?」 「佛珠不算古蹟啦!再说,是谁要救……」姬南香拉长音,算准了季以恩没办法反驳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 「那就快去。」姬南香挥挥手,要季以恩别磨蹭了,快快去办好事。 这也是季以恩现在为什么会站在赭齐寺的男厕里,一个人对着马桶罚站的原因。 他等着夜深人静、等着庙方关门、等着万籟俱寂的那一刻,他就能前往大佛所在处,偷走大佛手上的那串佛珠。 这活说起来简单,说起来也很难,季以恩叹口气,到底是偷窃尸体的刑罚比较重还是偷走古蹟品? 他不想去细想这些,觉得自己就在疯狂的边缘,而姬南香就是推他发疯的幕后黑手,他只能想着青苹的模样,试图让自己好过一点。 他哀怨万分,再叹一口气,这连绵的叹息声亙古绵长,让隔壁正在如厕的老兄如坐针毡,他望一眼手表,时针刚走过6的位置,太阳下山了,他打了一个冷颤,心里狂念佛号,连手都忘了洗就拔腿狂奔。 这一些季以恩当然不知道,他耐心的等,终于等到月上树梢头,他轻轻打开厕所的门,踮着脚尖往外走去,猫着腰左右张望。 百年古蹟当然没有监视器,他如入无人之地,准确的前往大殿。 一路上,只有他与自己的影子相伴,季以恩又叹一口气,他真想赶快见到青苹,结束这疯狂又难以置信的一切。 他推开大殿的门,咿呀一声,在夜里听来令人毛骨悚然,但季以恩专心致志,他一个蹦跳就跃上了重达数百公斤的佛桌,伸长了手在佛像上摸索。 他有些犹豫,这偷东西偷到佛祖手里来,可真是大不敬了,说不定死后还要被鞭数十趋之十八层地狱,但是为了青苹,十九层地狱他也得去! 他牙一咬,就着佛像前的烛光,摸走了大佛手上的檀香佛珠,佛珠果真如姬南香所说,小巧圆润,不佔什么体积跟重量。 季以恩随手塞进口袋,正想下桌时,一阵怪风来袭,佛桌上的两盏佛烛竟然被吹熄了。 大殿内一阵昏暗,这里可没有什么日光灯的照明设备。 季以恩一时懞了,他赶紧双手合十,拜拜大佛,嘴里还喃喃念着,「大佛大佛,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借你佛珠一用,我得下地府一趟,救回我最重要的人,请你不要见怪。」 季以恩跃下了佛桌,三步併作两步就想离开这里,却在离大殿的正门只有几步之遥时,被一把抓住了! 他被倒吊起来,单脚高高掛在天花板上,他一阵血液逆流,想起了一首童谣,小老鼠,上灯台,偷吃油,下不来! 他觉得自己现在被高高掛在这里,就像极了那一隻笨老鼠啊!在他还搞不清楚状况,一把手电筒的亮光直直照进了他的眼睛,亮得他直眨眼,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一个光头老和尚穿着袈裟,脸上两撇鬍子,连鞋都还来不及穿,一看到被掛在天花板上的季以恩,就瞪着眼睛骂,「终于逮到你了吧!你这偷香油钱的坏胚子!」 季以恩抹了抹脸,这和尚的高度刚好到他的脑袋,和尚张口骂人,还口水纷飞,全都喷到他脸上了,他被骂得心底发慌,右手放在口袋内,又把佛珠往里塞了塞,「大师,您误会了,我没偷您的香油钱。」 老和尚皱了皱眉,「不信!你没偷香油钱又怎会半夜到这里,再说,那也不是老和尚的香油钱,那是佛祖的,要修庙的!」 季以恩苦着一张脸,「是真的,大师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