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信王谋逆赐死,大皇子又是个狠辣蠢钝之辈,安王再摔了腿,与当年何其相似? 至于道理,就更简单了。 当初的赵王已经成年,现在的四皇子却只有十一岁。 没有太后,没有皇后,甚至没有背景强硬的母家,四皇子即便登了位,也就是个傀儡,皇权不免旁落。 这皇权可是姜氏的皇权,福王自己不沾,可也不能看着它落到别人手里。 明微听罢,叹道:“说来说去,还是福王厚道。” “不错。”傅今赞同,“他是厚道人,也是明白人。想要自家继续安稳下去,就得让姜氏继续坐稳江山。” 至于是皇帝这支继位,还是思怀太子那支,有差吗? 对福王有恩的是太祖皇帝,他们一样都是后裔。 “可是,单凭福王不够吧?”明微忧虑,“皇帝有子的情况下,另立别支,这种情况太少有了,除非有压倒性的优势。” 傅今笑眯眯:“明姑娘,你似乎小看了我们啊!” “哦?” 傅今摸着修剪得极有型的胡须,得意道:“这五年,我们可不是白过的。某虽从未入朝,可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张倓选择了蛰伏,就是他最大的错。这个云京,已经不是他以为的云京了。” …… 福王这话一出,越发将局面搅乱。 有人支持四皇子,认为安王已经不堪为储,那么按序下来,四皇子上位理所应当。 也有人支持安王,觉得皇帝苦心培养两年,不能轻易放弃了,他的腿伤又不是不能治。 更有人觉得福王说的有理,两边都不行,提出了大皇子。 这个建议一提出来,就被双方冷嘲热讽。 “大皇子?吴大人莫不是失心疯了吧?忘了大皇子是如何被废的?设计庶母,谋害兄弟,如此无德之人,如何担得起储君之责?” “不错,陛下当日废太子,何等痛心?如今若是复立,岂不可笑?这才是违背圣意!” “更不用说,大皇子身上的罪名还没洗清呢!黄院判还被在牢里,圣上病发到底与他有没有关系,目前还说不清。” “诸位不必把吴大人的话当真。谁不知道他与承恩侯府关系亲近?必是受人指使。” “呵,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如此可笑的提议,也说得出口。” 大皇子党被众臣三言两语给扑灭了,于是话题再次回到安王与四皇子的选项上面。 只是吵来吵去,不过车轱辘话来来回回,谁也说服不了谁。 眼看着半天过去,天都要黑了,也没吵出个结果来。 大家吵得口干舌燥,有年纪大的已经憋不住想去小解了。 张倓冷眼看了半天,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的是,有人不想叫他辅佐四皇子登位。意料之外的是,有些人的态度不大对劲。 福王突然说那番话,有何意图?既不支持安王,又不支持四皇子,还有什么人选? 他想着皇帝那些话,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事,脱离他的掌控了。 心中有了决定,张倓开口:“看来大家意见相左,难以在短时间内达成一致。至于本相,还是一样的说法,立四皇子,乃是圣上的旨意。故而,本相会在宫中留宿,等待陛下清醒过来,以正视听。诸位有谁愿意陪本相留下的?到时候一同面见圣上,做个见证!” 他门下立时有人站出来:“下官愿意。” 政敌一看,岂能让张倓的人把持住,也喊道:“老夫也来!” 最后清点一下,大家都不乐意走了。 谁知道自己走了以后,别人出什么招? 要留一起留! 到了这一步,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于是乎,前朝灯火通明,众臣都在耐心地等待皇帝清醒。 …… 皇帝把事情交待给张倓,好似去了一桩心事,睡得极沉。 反倒是身边的人,都知道皇帝没有多少时间了,个个心事重重,入夜难眠。 万大宝便是如此。 像他这样的大太监,换了个皇帝,必然要让位。 运气好,新君许他荣养,运气不好,就得陪葬了。 万大宝自然不想陪葬,若是安王上位,他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善终的。可现在换成了四皇子…… 四皇子年幼,又没有母家撑腰,到时候必然是张倓一手揽权。 现在他跟张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