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项司雨听了没什么感觉,她今天就算能把这镶珠步摇赢回去,改明儿就被项文舟卖了,何必呢?倒是风靖远,一听有美酒,就决心要劝服项司雨。项司雨应该是不喝酒的,可他喝酒,劝服了项司雨,可以提高夺魁几率。 风靖远撺掇说:“师妹,你就随便抽一张吧,便当师兄求你,好不好?” 项司雨瞧了风靖远一眼,又看了看小厮,她无意在外下风靖远的面子,便动手抽了一只。 咏梅,十叁元。项司雨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险韵。 小厮给风雨二人取了洒金筏和一只秋毫笔,风靖远拿出自己惯用的狼毫笔来写。项司雨拿着秋毫细笔,用瘦金体书写了一首脑子里现成的诗: 山园小梅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狭,不须檀板共金樽。 风靖远刚写到颔联,项司雨就搁笔了。风靖远赶忙凑过来看,一边看,一边赞道:“看来你这说书姑娘不仅会说书,诗也写得不错。” 项司雨听了,微微红了脸。她倒不是装羞谦虚,她是真虚。这诗是梅妻鹤子林逋的《山园小梅》,堪称千古咏梅第一诗,被她拿来在诗会上出风头,有些愧对古人了。 风靖远把洒金筏还给项司雨,并说:“你的诗作得这么好,不如留一个号在这上面?” “号?”项司雨说,“我就写我的名字不行吗?” “你是女孩子,也该知道,姑娘闺名不能随意外传。你留下名字,万一被有心之人拿去坏了名声怎么办?” 项司雨点点头,风靖远说的是有道理。 项司雨说:“那我取个什么好?” 风靖远说:“你反正写咏梅诗,就随便留个呗,比如梅妃,绛雪阁主之类的。” “可以随便留?” “恩,你喜欢就行。” “那……那就……”项司雨细思片刻,终于想出一个自己喜欢的,她一拍手,说,“就‘红烧蹄髈’吧!” “……” 风靖远怀疑自己听错了,只见项司雨拿起笔,就要在洒金筏上落下“红烧蹄髈”四字。风靖远一个眼疾手快,把项司雨手中的笔抽了出来,随后喊道:“小二,我师妹饿了,来份红烧蹄髈。” “好叻!” 项司雨嘟嘴说:“不是说随意吗?” “我的好师妹,你也不能太随意啊。我来给你写一个吧。”风靖远提笔,在项司雨的诗筏上留下“梅霜君”的落款。写完后,他似乎来了灵感,唰唰几笔,完成了自己的诗,“我的也有了。” “给我也看看。” 项司雨拿过风靖远的洒金筏,先看了看字,这字不错,神飞飘逸,看得人心里畅快,然后她看向诗名——《雨中忆佳人》 项司雨一下燃起了八卦之魂,双目放出光来,接着看诗: “蜀山栖鹤处,入夜晚风凉。”一般般吧……下一句。 “踏水沧江上,冯虚剑气长。”(注2)这句还行,一看就知道是仙人做的诗。 “酒中飞细雨,念此忆梅霜。窈窕兰陵女,何人理晓妆?” ??? 啥玩意儿? 项司雨又把最后两联看了一遍,还不禁读出声来:“酒中飞细雨,念此忆梅霜。窈窕兰陵女,何人……理晓妆?” 项司雨念到最后,把惆怅的相思伤情读成了不可置信的惊疑。 风靖远还洋洋得意,说:“如何?我的诗才不错吧。” 项司雨看了看风靖远,又看了看诗,又看回风靖远。她的脸都红了,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她气鼓鼓地沉默良久,从桌子底下狠狠往风靖远的小腿踹了一脚。 “嘶!” 风靖远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还特意做出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给项司雨看。 项司雨踹完,就要把这张诗筏给撕了。风靖远赶忙抢了回来,一边宝贝地把诗筏往怀里揣,一边跟项司雨说:“不能撕不能撕,你师兄今天能不能得酒全靠它了。” ------------------ 注1:本文诗词用韵皆从平水韵 注2:冯,通“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