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不见了。 皮安愁得天天在小区里叫,她到处找遍了也摸不着,她从早到晚的叫声哀婉悠长,盖过了脚步声,盖过了谈话声,盖过了轰轰作响的割草机的声音,把小区里的人叫得心烦意乱,眉头紧蹙,步履匆匆。 布奇跟着找,春卞和花臂也加进来,他们在源小区没找到又去源回街找,在源回街看到了对他们白眼的瑞青,布奇上前去说:“我们有急事,请海涵海涵,这次放我们一马,谢谢了。”说完仨猫边慌张着走了,瑞青对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 皮安消瘦成了一只僵尸样的丑猫,她毛贴着皮皮贴着骨,一副枯容让人见了都觉恐怖。她的叫声由悠长化为尖厉,像醉鬼在深夜不停倾泻呕吐物一样哇哇哕哕。人们觉得这猫疯了,源小区的居民在微信群里请愿,让物业把这只鬼猫早点赶出去或者毒死,别再害人了。 皮安很快被捕杀了,皮安死的那天艳阳高照,人们眯着眼睛看着太阳,挑着唇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布奇消沉了,她那天眼睁睁地看着皮安被人类抓去,却无能为力。 春卞和花臂结伴来找她,陪她待在树丛缝里趴着不说话。 “没有哪儿是真的安全,对不起。” 布奇不看天也不看地,她只能看到叶缝外被切割的光线。她像在对春卞和花臂说,也像在对消失的皮安和大宝说。 花臂没有搭腔,春卞挠挠脑袋,“都差不多啦,哪里都是靠自己,之前在街上我还敬瑞青有几分骨气,从来不让我们求人,不压抑我们的天性,结果不知道咋了突然就天天讨人喂去了,实在丢猫脸,让我再回去我也不是很想,在这待着也挺好的。” 布奇拱动,身形发酸,窝里潮暗,花臂拍了春卞一把,冷静道:我们先走了。 没想到这一走又是永别,一天,春卞和花臂饿得饥肠辘辘,他们翻遍了垃圾桶,可惜夏天的食物馊得太快,脏的臭的实在咽不下,于是他俩打起了小心思,想从那被禁锢的大狗碗里抢点东西填肚子。 花臂先凑上去,隔着两米远的距离默默盯着大狗。大狗懒得搭理他,狗儿的脖子上被勒出了一圈红印,只要不动得厉害,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大碍。 花臂叫春卞过来,他们都看到了大狗碗里的肉沫稀饭,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他们想着,得先上一只猫把碗给叼过来才行。 “我来吧。”春卞踏出一只前爪。 “别,你反应慢,关键时刻还得看我。”花臂也不等他回,唰得冲了出去咬着碗边,嘴里沾了铁锈味,春卞往后退了两步叫道:“加油,快点儿!” 大狗乍然瞪大了眼爬了起来,“好家伙,敢从我这抢东西,活的不耐烦了?”他尝试着去追,可惜那麻绳把他脖子勒得生疼,他一边嗷嗷大叫一边发狠道:“看我不弄死你。” “你来呀来呀哈哈!”春卞手舞足蹈,步态轻盈,上前帮花臂衔了碗边,一齐朝角落的花坛走去。大狗眼中射出火焰,他腮帮子抖动晃荡。即便每日吃饱喝足,可是被束缚在这方圆三尺之地,焦灼早快把他的心肺烧穿了,他的胃口越来越差,他感到一阵阵的后悔像胆汁一样绿幽幽的汩汩暗涌。平时这俩野猫在他面前晃悠就算了,今天还直接明抢热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