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辟:“你不生气?” 六六:“嗯。” 薛辟:“真的?” 六六:“真的呀。” 薛辟:“为什么?” 六六:“……” 这下小六六被问住了,为什么呢? 她短短一生之中,除了练功厮杀,别无其他,没人对她好,没人喜欢她疼爱她。夏裴夙在狱中为了套话,施舍了一星半点的怜悯,便令她如获至宝,为了报答他,言听计从,什么都答应。 但薛辟与夏裴夙不同,他对她好,不求回报,只是单纯对她好。 他抱紧她,亲了她,让她想起自己不仅是个囚犯,是个杀手,还是个青葱年华的女孩儿。 “或许因为你长得俊吧,总之我没觉得生气,再说你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就只压着我的嘴巴磨来磨去,舔我的嘴唇,咬……” “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羞恼的薛辟赶忙打断六六,小脸赤红,不好意思再听他干的丑事,想了想又问:“除了……除了亲你,我……我还做过别的什么没?就是那种……欺负人的,不好的事。” “没了,你亲完后,对我说:‘你看,我们做了坏事,你还敢说没关系吗?还觉得夏裴夙不在乎吗?还要叫我进屋吗?哼!’然后就大摇大摆回去了。” “……” 我是渣滓! 薛辟双手撑地,垂头丧气,对自己能干出这种事后,还说这种话,无语至极,没脸活了,一头撞死吧。 “哈哈哈,你别这样嘛,快起来,我真的没生气。” 六六看到他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我不知道这事算不算坏事,即便是,也没关系,你要是怕夏大人知道,我替你保密就是了。” “我不怕他知道!我不是怕他啊!” 薛辟猛地抬头,愤然反驳,可六六见他恼怒,愈发笑个不停。 他看到她平时木然清冷的小脸,因为眉飞眼笑,变得生气勃勃,无比鲜活可爱,心湖正中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罢了,他出个丑,换她开怀一笑,也算值当。 “那你一定替我保密。” “嗯,我谁也不说。”六六郑重点头,忽而腮颊晕红,低下头去,小声嗫嚅:“你也不要告诉别人。” 薛辟心头一跳,慌忙移开视线,胸中酸酸甜甜,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好嘛,这下那些谣传的冤罪都做实了,他薛辟就是一个勾搭妹夫外室的好色无耻之徒,唉……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他站起身,拍拍灰尘,整整衣袍,已然狠不下心,再对仰着小脸朝他微笑的六六说什么“不进她屋子”的绝情话,轻薄她确实不该,但陪她闲聊两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到底亲过嘴了,与之前多少有些不同,仿佛忽然之间亲近了许多,那些名声啊,规矩啊,伦常操守啊,似乎都没那么要紧了,还不如她一个笑脸。 “我若是白日里进出你屋子,难免被那些爱嚼舌根的下人瞧了去,背后添油加醋,多生事端。你要是不介意,我就……就入夜后,悄悄来找你说会儿话。” 薛小四红着脸,讲到这又察觉此番说辞太可疑,哪有半夜找姑娘聊天的,急急辩白:“你放心,我绝不会再犯浑冒犯你,我只是……我只是……” “好!那我把白天鹪鹪给我的瓜果点心留一些,晚上我们两一块儿吃。” “……嗯,瓜果放久了不新鲜,我出门去买更好吃的点心给你,每天不重样。” “好呀,谢谢你!” 如此,皆大欢喜,再无人徒劳纠结“进不进屋子”的事,无所事事伤春悲秋的薛四公子,得了一个“给小六六搜罗美食点心”的好活,日日上街游荡,没工夫去内院找妹妹下棋,而明鹪则因为锦屏的离去,不得不亲自操办做东邀请官太太们的赌局,忙得焦头烂额,自然也没空去找表哥六六。 夏府的讨债鬼们各干各的,一时风平浪静。 可是夏裴夙却永远得不到平静,家里的貌似安分,宫里那个就不一样了,因为见不到明鹪,成天想方设法和他怄气。 他应召觐见,被内侍带到御花园,遥遥望见有条一人半高的布幔,绕着竹竿围成一个大圈,外面守着几个太监,里面不断传出莺声燕语嬉闹娇笑。 这玩意不大妙,某人心生恶寒,止步不前,搜肠刮肚想找个籍口开溜。 “夏大人,请吧,皇上正在里面等您呢。” 可恶,死太监刘宝儿得意洋洋地催促他,一脸坏笑。 夏裴夙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从开口处走入幔帐内,看清眼前景象,顿时石化。 小皇帝与他一脉相承,也在和“衣衫不整”的姑娘们玩“捉迷藏”,区别在于,不是一个姑娘,是一群。 一群女人和裸着无甚区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