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浅浅勾起了一个弧度,笑着说,“我知道,我又不是听不到。” 尖细手指摩挲着小手,棠溪又说起自己最遗憾的事,“我真的好想上学,可是因为心脏病和贫血,我总是生病,母亲担心我倒在学校里,便不肯再让我去读书了。” 听他轻轻的叹气,柏樱只好拿出更不开心的往事,试图换一种方式,来安慰眼前大男孩般心思单纯的男人。 “相比出去玩,我觉得读书是最有趣的,其他的事……我也不知道。”柏樱的生活里,读书占了绝大部分,现在,她的先生可以占一大半。 “你还小,” 她摇摇头,低头看他拢着自己双手的大手,她鼓起勇气,讲出自己的身世,“我们,生来是不一样的。我是孤儿,不知道爸爸妈妈是谁,出生大概两个月,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那棵大樱花树下。我的名字就是那样来的……” “小樱,别说了。”他知道孤儿院的孩子命运皆是不幸,但又不知道,柏樱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里,包含的是怎样的人生。 没有显赫的身份吸引他,那么她今夜,尝试用悲惨的命运打动他吧,“没关系,先生,我并不难过,我从没拥有过爸爸妈妈,所以,真的不觉得难过。把我放在樱花树下的人,在我的襁褓中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是我的生日和一个‘柏’字。所以,我是不是真的姓柏,也只是孤儿院老师们,因为这字条的一个猜想而已。” 棠溪聿心里疼极了,他忍耐着身体的不适,张开双臂,握住柏樱的肩,略微粗暴的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贴在他单薄的胸口,因为记挂他身上起搏器的关系,柏樱完全不敢靠在他身上,小姑娘身子小小的,特别软,楞了几秒,她双手才缓缓抱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身上。 “不好的生活,已经过去了。”垂着眼眸,声音低哑,棠溪聿是真的难过了。他无法想象,没有亲人呵护陪伴,十八年来柏樱是如何长大的。 自出生已经处在上层社会,更因为善良单纯、身体病弱,棠溪聿带给柏樱太多太多复杂不可言说的情感。 而柏樱,青春聪慧、无依无靠的美丽少女,她的存在本身,已经具有无限的诱惑力。在两个人朝夕相处中,她自身的所散发的魅力和她凄苦的身世,给棠溪聿带来了强烈的反差感,她像是荒芜干枯的旷野里,一朵孤单脆弱又娇艳的玫瑰,虽是含苞待放,但她的美已经藏不住了。 长得娇滴滴,内里聪明懂事的柏樱,是孤儿院长大缺爱的孩子,按常理来说,她应该很容易和“宫殿”中的工作人员打成一片,很容易被大家接受才对。 可事实上,大部分员工不太喜欢柏樱,因为她做事讲话处处躲着大家,上到张舒凝和先生身边数位助理,下到厨房里做面食的阿姨和花园里年纪最大那位老园丁,都对她不喜欢、不满意。 为什么呢? 因为柏樱看到人便绕路走,从不主动跟哥哥姐姐、长辈们打招呼,而是低头就跑,好像大家是什么洪水猛兽。几乎所有人都被她惊恐万状欲哭无泪的小表情吓到过,以为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有一次,一位护工受先生委托去叫柏樱,因为叫的声音小了她没听到,也可能她当时正在神游别处,看她没反应,护工走近推了推她的胳膊。身体接触这一举动,惹得柏樱迅速跑开,她虽没大喊大叫,但柏樱脸色苍白、被吓得几乎哭出来的样子,真的尴尬到那位护工了。 害怕所有人的碰触,唯独不怕先生么? 其实柏樱也怕,但面对棠溪聿,他身上一汪冷泉、白雪清澄的气质便令恐惧基本消散,再细看他病体虚弱、温润清透的样子,令接触他的所有人只有心疼,没有顾虑。 柏樱也不例外。 渐渐棠溪聿也有所耳闻,柏樱那么聪明优秀,却连问好都不会,她胆子特别小,她甚至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听到这些话,先生没批评传话的人,也没责备柏樱,他因此特别关心她,说她是需要更多关爱的孩子,需要大家多一点包容和耐心。 来自一家之主明显的偏袒出来,有人不服又去找张舒凝告状,说柏樱给先生买垃圾食品吃,好多次了,如果先生生病,那可是大事儿。 张舒凝不是人云亦云的个性,她没批评柏樱,只是貌似闲聊跟她提到,“不要常常买外面的食物啦,先生喜欢吃什么?你告诉厨房,叫他们学着做。” 没有被批评,柏樱反而不好意思,她低声认了错,“是,是我不好,太任性了。” “你才不是任性的孩子,胆子那么小,是受了多少惊吓啊。”身处名利场那么多年,张舒凝见过听过太多有关女人的故事,她直觉,柏樱绝对会成为一个精彩故事的女主角。 清贵单纯的棠溪聿,他的人生本该没有烦恼,是从小被加倍呵护大的人儿。 也许正是因为他身体有缺陷、人生有遗憾,与他命运本毫无交集的柏樱才有机会接近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