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他已等候多时。 好在明媚的阳光落在身上将他灼得神魂无时无刻不承受灼烧之苦,这样的痛苦多少分担了他的注意力,才让他没功夫去琢磨自己是否是死后记忆没了,脑子也伤了。 车架队伍缓缓驶来,明雾为了不太显眼,一边随着大众跪了下来,一边往身边的鬼瞟去。 四周人头攒动,但许是明雾周身太过阴沉,仍留了些许空隙。 就在这空隙中,东离忧负手而立,抬头仰望被官兵们阻拦隔绝的车队。 他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自己此时正在承受的痛苦,面对眼前改天换日后的情景,也没有丝毫愤恨和不甘。 他仿佛就是个局外人,是个看客,旁观着眼前这一幕。 四海八方的人事物,皆和他无关。 如此,也说自己是东离忧? 明雾心中仍是很不信。 御辇越来越近,东离忧见距离颇远,瞧不太清,便穿过官兵的阻拦,到了宽阔的路中间。 明雾见到他往车队里走,心中一紧,下意识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这家伙,不会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东离忧,皇位被新皇这个反贼夺走了,想要冲上去报仇吧? 方才明雾觉得东离忧不像那个暴君,此时恨不得东离忧更不像一点,至少不要去送死啊! 东离忧刚走近,坐着皇帝的御辇便到了跟前,他看着那辆华贵的马车缓缓走近,看着车中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看着车辇中的那道正当盛年的新帝随意转头,往车外瞥来的淡淡一眼。 垂帘掠过眼前,东离忧能看清那张脸的时间很短很短。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看见了。 年轻的帝王经过战场洗礼,浑身自带一股杀伐冷厉之气,锋利的眉眼皆充满攻击性。 只是那张面容又能极轻易夺取人的信任,只是看着,仿佛便看到了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东离忧的第一反应是,怪道最后成功的?是他。 第二反应是,这张脸好生眼熟。 回想起明雾所说的话,脑海中下意识开始回放起自己从前和这个人的过去。 不到十岁的小少年正随意坐在案几旁,悠哉悠哉地看着面前两个年龄相仿的小孩儿打架游戏,小孩儿穿着熟悉的太监服,周围还有其他几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小孩儿时不时撺掇起哄。 一场比试结束,赢的那人得到打赏。输的那人却是满脸仓皇地被拖下去。 “今日挑的这两个不过是菜鸡互啄,半点兴致也无。”一个少年说。 “瞧徐小公子说的,这些人,哪日不是菜鸡互啄,我倒觉得,若是规定他们输的那个被丢去兽园喂大猫,他们谁还敢手下留情。” “粗鲁。”有人不屑道,“陛下都不屑看你一眼。” “那你倒是说个不粗鲁的?”先前那人不服道。 那人当真笑着开口,“臣倒是有个主意。” “臣素来好奇,那些贱奴没了男人那东西,该如何如厕,今日不如就让咱们瞧瞧,若是输了,那便扒了他的衣服,堵住他如厕的地方,下令不许他如厕,如何?” 东离忧和画面中的自己一样,只感到了厌烦和嫌弃。 他是真厌烦眼前这些苍蝇,不想看他们在自己眼前乱飞,却又懒得伸手去打,还会脏了自己。 可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