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从前我被父皇委以重任,身上担子很重,父皇和太傅他们都说,这是我作为太子应该承担的责任,我既在这个位置,便要尽力做到最好。” 王冠是荣耀,同样,王冠也很沉重。 “所以,在看到你轻而易举便被定为太子妃,什么也不用付出时,心中难免不平。” 楼风吟愣住,他张口欲言,却又在想到什么时,没继续开口。 他本想说他家中仅剩下自己,他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可又想起当初自己被定为太子妃时,家中爹娘兄长都尚在。 皇帝叔叔这么做,当真就是想把最好的给他,想要太子更照顾他而已。 因而太子所说,倒也不算错。 “我做这个太子,需要平衡朝堂,在父皇不在时,成为朝廷的定海神针,有朝一日父皇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连悲伤难过的时间都没有,必须要开始想,怎样才能稳住朝堂,应付那些难对付的老臣。” “不要觉得我是在杞人忧天,危言耸听,这些,都是父皇当初临走前告诉我的。” 萧元谨早熟,是因为他不得不早熟,朝廷需要他,或者说,是萧问阙需要他。 当然,他拥有的也是巨大的,什么都不管萧元英能当个富贵闲人,朝廷就算被攻进都城,他也只需要收拾东西跑路,萧元谨却要坚守到底。 “你可能忘了,但我还记得,因为幼年在边关长大,你那时的性情颇为不拘一格。” 说是不拘一格,其实就是没什么规矩,不懂长安的风流时尚,没有世家勋贵的风雅贵气,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爱好习惯,都没什么格调。 本是人背后的笑话,可偏偏萧问阙一回来,不仅不嫌弃他没规矩,反而十分喜欢楼风吟的性子,当众说不必改,喜欢如何便如何,让他随心所欲。 从前萧元谨也不过是简单的羡慕,可当楼风吟成了他的未来太子妃,当他们站在同一条线上,仍然被如此区别对待时,他便心中不平起来。 他也做不了别的,也不屑于做别的,最终,也不过是想让楼风吟也做个规规矩矩的太子妃,就如同他规规矩矩地做太子,连自己的喜好也不能有一样。 这便是他唯一不耻的私心。 “近日我自思己过,深刻反省,觉得从前对你不公良多,心中后悔,于是想同你道歉。” 萧元谨看着楼风吟,目光平静却带着几分真诚,“风哥儿,你我是很快便要成为夫妻的人,若是夫妻不睦,那将来几十年,你我都不会好过,你就当我厚颜无耻,将话说开,便是想同你好生经营这对姻缘。” 当朝太子,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楼风吟便是再不满,也不好说什么了。 太子尚且敢于认错,敢于改正,他却要得理不饶人,说出去谁都不会站他。 当然,他也知道,萧元谨会如此,是因为萧问阙,萧问阙希望他们好好的,萧元谨或许当真心有悔意,却并非主要原因。 “殿下折煞臣了。”楼风吟福身,“臣从前也有不对之处,有皇帝叔叔的纵容和宠爱,便不将其他放在心上,顽固不化,不知悔改,没有太子妃的德行和风范。” 萧元谨原本确实只是想和楼风吟重修旧好,此时见状,心中倒当真生出些许唏嘘和内疚。 曾几何时,楼风吟也是会对着他大声说话,喊他太子哥哥的。 “往事不可追,只希望今后我们能抛却从前,携手将来。” 楼风吟沉默了一瞬,却也笑了一下,“是。” 或许永远也回不到儿时好,至少也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