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来,王夫人对儿子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罚他去跪祠堂,谁知向来桀骜不驯,即便被罚也从不会乖乖受罚的儿子如今竟是受罚受得半点怨言也没有。 她偷偷去看过,儿子在祠堂里跪得端端正正,没有丝毫偷奸耍滑。 那她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真让儿子废了双腿。 她和王父愁了好几天,甚至还想从那个被王晏之倾心的双儿下手,谁知把流光捉来问,却是一问三不知,他们这才知道,儿子明知道对方身份或许有异,却愣是没有打探没有追问,宁可承受着失去对方消息的风险。 而儿子会这样做,多半便是如此,不让他们知道那人的消息。 现在即便他们想去查,一来一回也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还不一定有所收获。 王夫人拿着这件事去告诉儿子,“你是被骗了,那人多半就是为了骗你,才故意设的局,你宁愿忤逆父母,对不起扶光那孩子,也要认定一个骗子吗?” 王晏之却用坚定的目光看着他,“娘,儿子不是傻子,是真是假还是能感受到的,您不用说这些话离间我们。” 就这样又僵持了几天,王夫人最后实在没办法,“就算我们为了给谢家一个交代,要把你逐出家门,从此不认你这个儿子,你也不改?” 王晏之沉默了片刻,才认真道:“如果这是您和父亲的决定,那儿子愿意接受,您不认我,我却并非一岁稚童,知道生父生母是谁,儿子却是一定会认你们的,谢伯父那边,他说的补偿,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王夫人看着铁了心的儿子,心中有些感慨,她似乎已经许久没有看到儿子这么想要一样东西了。 “……万一他真是骗子呢?” “那我也认了。”王晏之坦荡而坚定道。 “便是我不能娶他,这婚事也是要退的,儿子心有所属,心中怕是再放不下一个谢家双儿,谢小郎君便是那璀璨明珠,儿子这鱼目珠子是配不上的。” 王夫人何曾听过儿子说自己是鱼目这等话,这人不拿自己和前朝名家,历史先贤比,便是对他们的尊重了。 可就是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愿意为了退婚,为了那甚至不知真假的双儿说自己是鱼目,王夫人心中深受震动。 她彻底打消了劝说的想法,只好为了这孽子跑一趟,没办法,谁让这孽子是她生的? 听完王夫人的诉苦,谢夫人心中好气又好笑,还有感动,她当然明白,诉苦是一回事,为自己儿子说好话也是一回事。 虽说是阴差阳错,可要解除婚约这件事却是实打实发生了,无论内情如何,王晏之心中既起了这念头便是不对。 “姐姐的话我明白,晏之那孩子我也是相信的,说起来,我家扶光和他当真还有几分相似,都是头倔驴,回京后别的都没说,当晚便和我说要退婚。” “我问他原因,他死撑着不说,愣是不肯透露晏之一个字,只说他心悦别人,配不上晏之,想要晏之另寻他人。” “我一气之下把他禁足。” “要不是我见着那对玉珏,又熟悉王家的家徽,这事恐怕还要继续误会下去,今儿咱们就不是姐妹亲家,而是要退婚的仇家了。” 王夫人心想也是,心中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她难以理解地感慨道:“那俩孩子相识这般久,怎么愣是半点痕迹都没发现呢?” 她们一个照面就发现了真相,而那两人却相识相处了大半年。 “谁说不是呢。”谢夫人叹口气道。 “后来我琢磨着,俩孩子还是对彼此的婚约太不上心了,但凡扶光仔细些,认出蝴蝶玉珏上的家徽,也就没后来这么多事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