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婚事已定,他多想也无益。 “帮我订一艘画舫,就在近几日。”王晏之忽然想起来道。 说罢,他便去书房,写了一张请帖,派人送去明月楼。 看着送走的信,他心想,还是要得知对方的住址才行,否则想要拜访都不方便。 谢扶光收到请帖时,正在和落云说话。 “东西送走了吗?” “昨日刚上船,走水路,用不了半月便能到京城。” “我写给母亲的信,托人带上了吗?”离家一段时间,他也有些想家,想念家人。 “带着呢带着呢。”落云说,“给未来姑爷的礼物也都带着,为了不暴露您在江南的事,还特地嘱咐了人,送到姑爷府上时,切勿说那是您在扬州买的。” 谢扶光喉头微凝,半晌才道:“王公子都未曾送过我什么,我这般主动,落在他眼中,会不会不够矜持?” 这门婚事是双方长辈所定,他与那位王氏嫡次子甚至未曾见过,更遑论倾心。 他原本所想,便是成婚后做好夫郎的职责和本分,若是能相敬如宾,那便足矣,可若是在成婚前便被未婚夫不喜,何谈婚后的相敬如宾? “郎君您想多了,未婚夫郎惦记着自己,送自己礼物,便是说明您心中惦记着他,王公子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喜?” “说不定啊,咱们还能等到回礼。” 谢扶光并未放在心上,即便有回礼,也应当在京城谢府,而非扬州。 “东家,那位叫谢宴的公子送了请帖过来,邀您三日后游湖。”一名小厮带着请帖上前道。 谢扶光打开一看,果真是谢宴邀他游湖。 他都快把这事忘了,却不想隔了这些天,那人还没忘,并且将请帖送了过来。 落云下意识皱眉。 他是不愿自家郎君再和这位不着调的江南风流公子所接触的,夫人说了,郎君久居内宅,未曾见过多少外男,或许会被人迷惑,得他在身边看着,时时提醒。 可他即便和郎君关系再好,再亲近,也不过是下人,郎君若是一意孤行,他又如何能阻止? 谢扶光想到自己刚送走的一船礼物,心中有些后悔先前轻易便应了游湖之事。 可既已答应,便不好出尔反尔,谢扶光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这次便罢,日后可不能再随意答应他人某事。 几日后,谢扶光上了王晏之的画舫,踏上去的那一刻,画舫中的舞乐之声便传入耳中。 那是江南名曲《越江吟》,弹唱之人,也是扬州第一美人梦楚姑娘,也是清风馆头牌。 梦楚姑娘隔着屏风弹唱,几名舞姬正在伴舞,而邀他来此的“谢公子”,正悠悠靠坐在梨花木做成的躺椅上,眼眸微阖,手边茶香正浓,手中折扇轻轻随着乐声敲击着节拍,好不惬意。 谢扶光有些后悔来了,他就该借口说病了,推却邀约的。 可他也未曾想到,这位“谢公子”的画舫上竟有青楼花魁,而见这位“谢公子”此番惬意自若,姿态从容的模样,想必也是早就习以为常。 “景弟来了?坐!”王晏之听见脚步声,当即睁开眼,入眼便是站在不远处的谢扶光,以及跟在他身边的小厮。 王晏之亲手给谢扶光斟了一杯茶,“景弟在江南日久,不如帮我尝尝,这西湖龙井可是上乘?” 谢扶光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茶香入喉,微微的苦涩后便是浓厚的醇香,意蕴深长。 “谢兄的茶,便是宫中贡品也不如。”此话当然不是说这壶龙西湖井比不上贡品,而是指宫中的贡品比不上这壶西湖龙井。 王晏之笑眼微弯,“那我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