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清晰,逐渐长大,逐渐变成记忆里的那个江折意。 对方抬起头,和他对视。 不知从哪儿来的一根香烟忽然出现在他手心里,并且还已经点燃。 两人都在这空无一人的教室,静静对望。 “虞明清。”他喊。 虞明清看着他。 “我已经死了。”他语气平静。 虞明清的心忽然一痛,只是面上不显,是和江折意如出一辙的平静。 “嗯,我知道。” 他并未移开视线,而是贪婪的看着对方,大概也只有梦里,他才能看见对方如此生动清晰的模样。 他舍不得移开视线,因为他知道,只要梦醒,一切就会变得模糊,甚至遗忘。 江折意将半截烟丢在地上,踩灭火星。 “我都已经死了,那过去说的做的,都不作数了。”他说。 面对虞明清,他难得没有言语尖刺,冷嘲热讽,只是简单又平静地叙述一个事实。 虞明清看着他半晌,还伸手想要去触碰他,只是手才抬到半空,又放了回去,还背在身后,掩饰那微微颤抖的指尖。 “你说了不算。”虞明清说。 “除非你活过来,亲口对我说。” 江折意笑了一下,“我已经说过了。” 虞明清眸光微沉,“不,你没有。” 江折意收敛表情,说了一句:“不要执迷不悟。” 说罢,他像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 虞明清忽然从梦里惊醒。 他喘着气,睁开还有些迷蒙的眼睛,等他意识清醒时,梦中的事果然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就连在梦里觉得是见这样的模样,现在渐渐回想,也只能回想起一个陌生的,模糊的面容。 根本不是江折意。 可那些感觉却那样的真实,仿佛真的见到了对方。 但实际上,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黑夜是最能隐藏的时候,虞明清没开灯,放任自己沉浸在这黑夜里,不让任何人看清。 江折意捡到他的时候,虞明清除了走投无路,还有些自暴自弃,他其实不在乎江折意要他做情人还是做什么,他都无所谓。 在江折意说没有他的允许,永远不许离开他时,他也没反对。 他想,反正自己也是个一无所有的人,既然江折意想要他,那他就一直留在他身边,哪怕已经不需要江折意的帮助,也从未想过离开。 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开始和结束,都由江折意制定,虞明清从没有给自己留主动权,从前他的清正是面对所有人,后来,他的清正只面对江折意一个人,只有在他面前,虞明清才愿意做一个君子。 江折意给虞明清套上了枷锁,只是对虞明清来说,这并不是枷锁,而是一种约束,是牵引,是系在他身上的一根线,让他不至于随风飘散漂泊无依。 在外人眼中,虞明清给江折意做情人这段经历是屈辱,一朝翻身,肯定永远也不会想再提起。 江折意的死,正好帮了虞明清一把,甚至圈内私下隐隐还有一个离谱传言,说江折意的死就是虞明清做的,只是过于离谱,始终没人敢传到虞明清耳中。 戒指是有将人圈住,束缚住的意思,江折意给他们订制戒指,除了常见的传统的意义,未必没有这个意思。 那本是江折意给他们的最终约定,关于终身的约定。 只是在还没送出去的时候,就没了机会。 江折意最后明明都给江淮鹤和律师打过电话,没道理没有机会给虞明清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