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让她产生激情,热忱,和男女之爱。 至少现在如此。 因此他不得不更像叶恩弥。 从神态开始模仿。沈恩知的双唇总是并得很紧,给人一种清肃、克制的印象。但叶恩弥不是。叶恩弥的薄唇一贯松散着,懒洋洋的模样,如他本人一样自在悠闲。 所以沈恩知也尽量放松表情,学着勾起轻快的随性的笑意,安放在眼睛里。 叶恩弥常穿浅色衣裤,多是柔软舒适的质料,于是沈恩知衣着的色度也一天天在减淡。 他甚至开始佩戴隐形眼镜。实习工作的间隙,还向女同事请教,学会方法暂时遮去鼻梁上那颗小痣。 后来时常在沈家碰面,盛凌薇注视着他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每当沈恩知回望过去,她又马上扭脸避开视线。 沈恩知并不急迫,只是屏息等待着。 他行事谨慎,理智清醒,拥有超乎寻常的耐心。 -- 那一年,盛凌薇已经在尝试兼职,做些短期的模特工作,在上海一带逐渐小有名气,回京也能接到邀约。 她心里清楚盛长荣思维古板,沈家父母更是不可能赞同这份职业,所以一直对两家人守口如瓶。 不过没瞒着沈恩知。 盛凌薇分享自己正式的模卡和资料给他看。沈恩知小心地捧在指间,目光一张一张掠过,仔细阅读她的面容、形体,肌理的质感。 眼色愈发幽深,压抑着呼吸说:“薇薇怎么想做模特了。” 她说:“之前可是花了好几年复健,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我努力这么久,肯定要让所有人都看见。” 她也确实骨架合度,形体凛然。样貌也不落凡俗,有着超然的天资。 转机发生在不久之后。 盛长荣无意间发现了她刚萌芽的事业,对这个行当嗤之以鼻。父女二人大吵一架,盛凌薇索性离开家,一时又没处可去。 不知不觉走到月坛附近,于是沈恩知将她接回住所。 距离他们上次在这里发生亲密接触,已经过去月余。盛凌薇显然没忘记那时的情形,一进门就有点忸怩。 她脸上细微的神态变化,全被沈恩知收进眼底。他倒了杯热茶拿给她,抬手打开电视机,又把灯光调暗。 氛围忽然变得引人遐思。 沈恩知贴心地说:“休息一下,随便看点什么吧。薇薇白天是不是很累?” 她卷着身体半躺进沙发,双膝蜷起来,揉揉眉心说:“嗯……工作了一天,我爸还要跟我吵架。” 沈恩知动作自然而然,屈身坐到她身边的空隙里。方寸之地容纳两个人,只能手臂皮肤都紧贴在一起。盛凌薇的气息变快了,显然有些紧张。 沈恩知却云淡风轻,似乎全无所觉。 窗外起了雾,结了霜,瓷青的夜空,溶溶的白月,风也气味冰凉。 月晕础润,一切都似有预兆。 后来他们像小时候那样,同盖一条绒厚的毛毯,窝在一起看电视。 是一部律师题材的衍生剧,情节丰富,转场复杂。看了片刻时间,盛凌薇有些撑不住困倦,头颈软了力气,倾靠在他肩膀上小憩。 这样好的夜晚,这样近的距离。 沈恩知鬼迷心窍地伸出手,将她垂在脸侧的头发撩到耳背。 他实在太想碰触她,那指尖又不听从理智的驱使,非要往她红软的两页唇瓣上触摸而去。 却听到剧里的背景音乐在这时响起,一对男女在用英文轻声哼唱: “我找遍所有措辞语句,每日反复温习,想向你表达心意。 我知道这三个字令你感到无趣,不过是最俗套的话语。 可对我而言却发自肺腑,从未如此真心实意……” 那些单词钻进耳膜,自动在脑中组成释义明确的句子。他听着听着,手悬在半空,没进也没退。 轻缓的节奏里,人声仍在低吟。 ——我愚蠢地说出那三个字,于是毁掉一切。我告诉你我爱你。 ——我爱你…… 沈恩知渐渐放下了手,不敢动也不敢出声,任由她靠在肩膀上。直到盛凌薇午夜半梦半醒,抬眼望见他的侧颜。白皮肤,黑眼眸,睫毛垂长,美丽而安静的脸。 没戴眼镜,是她所熟知的五官轮廓。寂寞的倦容,显得低落,消沉。 她一时迷茫了,摸不透自己心腔深处的那一股震颤和疼痛是从何而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