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姑娘站出来说话:“爹,娘既要帮大哥相看,哪里有空看账册?再者,二嫂怕是从前都不曾管过家,只怕不会管家,莫如等娘有空了,再手把手教二嫂管家?” 萧遥并不喜欢管家,但是管家意味着能看好秦越的东西,不让宁氏三人占便宜,所以她是当仁不让要管家的,当下道: “老夫人从前没少念叨给大伯相看的事,若又要管家又要帮大伯相看,只怕忙不过来。而我,从前在江南,也曾管过铺子的账册以及一家的嚼用,虽不敢说精通,但定会好生理好,不如先让我试一试?” 秦老爷子见女儿又要反驳,便瞪了她一眼,随后对萧遥道:“便这么办罢。”又看向宁氏,“你辛苦了大半辈子,是时候享清福了,将国公府交给萧氏管理,正好松快松快。” 宁氏没办法反驳,因为这是秦老爷子主动提的,而萧遥又是安国公夫人,本来就该管理国公府的——说起来,安国公府从今天起,就是秦越和萧遥的,没她和两个孩子的什么事,所以,她纵使万般不愿,也只能答应。 虽然答应了,但宁氏还是喉咙腥甜。 回到自己的院中,她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人一下子直挺挺地倒下来,若非丫鬟扶着,便要跌倒在地上了。 满心沮丧不甘的秦大公子和大姑娘见宁氏吐血了,忙上前帮忙将宁氏安置在床上,只是看到宁氏面白如纸,两人都忍不住爆发了,将桌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 “凭什么?我是嫡长子,我有什么不如秦越?若我从小是嫡长子,我也有资格做皇上的伴读,那今日立功的便是我,有他秦越什么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这不公平!” 秦大姑娘也红了眼圈:“谁又甘心呢?可不甘心,又能如何?” 她一直未曾说亲,就是想等秦大公子获封世子、自己的地位水涨船高之后再说亲的,这样她能说到更好的人家,毕竟亲哥哥是下一任安宁侯与关系不好的异母哥哥是下一任安宁侯是截然不同的。 可是一切谋算都成了笑话,现在她不再是安宁侯的女儿,只是兄长是安国公,她不可能说到什么好人家的。 宁氏面如金纸,见了儿女这副模样,心如刀割,虚弱地道:“且等着,好好等着——记住,万不能和国公爷并国公夫人起了争执。” 秦大姑娘抹着眼泪道:“我难道还会怕他们不成?大不了我拼着不要脸闹一场。”横竖也不能嫁好人家了,还不如不嫁。 宁氏虚弱地道:“不能闹,记住,绝不能闹。若分家了,我们便什么都没了。” 没分家,自己这双儿女还能靠着安国公府的名头说一门不错的婚事,一旦分了家,他们便连落地的凤凰都不如,能说什么好亲事? 秦大姑娘听了十分绝望:“难不成我们以后便只能仰人鼻息过日子了么?”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明明我才是嫡长子!”秦大公子崩溃地喊出声。 宁氏见一双儿女如此不省心,气得直发抖,指着两人说不出话来,只是又吐出一口鲜血。 秦大公子和秦大姑娘见状,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娘,娘,你怎么了?娘,你没事罢?” 宁氏死死地看着两人,伸手紧紧地握着两人的手:“听娘的,绝不能与他们起争执。”见秦大公子和秦大姑娘点头,这才放心地昏迷过去。 秦大公子和秦大姑娘见宁氏厥过去,吓坏了,再看她的脸色白惨惨的,更是惊恐,都下意识伸出手去探宁氏的鼻息,察觉到还有气,这才松了口气,软倒在椅子上。 梅香看了看宁氏,忧心忡忡地看向秦大公子和秦大姑娘:“大公子,大姑娘,可要请大夫?” 秦大公子和秦大姑娘看着宁氏的模样,异口同声道:“自然要请,还问什么?快去——” 梅香有些迟疑,她觉得,二公子刚成了安国公,夫人便病得要请大夫,传出去还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秦大公子见梅香不懂,便沉下俊脸:“你还在这做什么?难不成要亲眼看着夫人去死么?你这背主的丫头——” 梅香侍候宁氏,是长辈跟前得脸的大丫鬟,素来得年轻一辈的姑娘少爷们的看重,何曾听过这样的重话?她的眼圈瞬间红了,马上抹着眼泪说道,“我何曾有这样的坏心肠?只是府里才——” “那还不快去?在这里拖拖拉拉是要作甚?难不成,你是向着秦越的?这会子恨不得我娘死掉?”秦大公子呵斥道。 梅香听着这样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也懒得提点他了,一扭身便冲了出去,准备叫大夫。 也是她咸吃萝卜淡操心,夫人是长辈,无论如何都是跟安国公生活的,以后只要安心颐养天年,定能衣食无忧,她何必为愚笨又刻薄的大公子操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