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忘了先打开灯,只飞快地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开始场外求助。 “嘟嘟”两声。 电话接通。 宗想想喊了一句“厌哥”,迫不及待地问:“栀栀牙疼得受不了,看起来好像动不了了,现在我要怎么办?医务室还开着吗?她不去的话,我一个人能开到止痛药吗?” “……” 是夜,树影婆娑。 周芝琴从教职工住宿楼跑向女生宿舍楼。 因为赶时间,她脚底生风,鞋跟在路上敲出“笃笃”节奏感,像是演奏着某曲乐章,誓要把全楼、乃至全校所有人一起吵醒。 但没人敢置喙什么。 因为周芝琴身后跟着盛厌。 盛厌来得急,身上随便套了个浅咖色单衣,也没穿外套,在夜风中,在昏黄路灯下,生生显出几分清瘦单薄意味。不过他眼神凌厉,气势又强,小小年纪,竟叫人觉得悍然。 行至女生楼外,他迟疑半瞬,停下脚步,攥着拳,目送周芝琴进去。 手机通话还没断。 遥遥地,盛厌能听到宗想想无措的问询声。 他咬了咬牙,转身,大步往另一边走去。 …… 颜北栀没想到,这件事被宗想想和盛厌搞得这么大。 她只是疼得难受,头皮被扯着,有点没力气说话,也没能在宗想想进门时立刻回应她。弄得宗想想以为她病入膏肓,二话不说,径直就打给了盛厌帮忙。 现下,竟然连周芝琴也过来了。 颜北栀赶紧撑着床,坐起身来,微蹙着眉,含糊不清地低声解释:“老师,我没事,只是牙疼而已,过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周芝琴负责t班事务,对班上学生丝毫不敢懈怠,简单问了两三句,便提议说:“你这样不行,老师送你去医院吧?我已经问过基地的医务室了,他们没法看牙的。” 闻言,宗想想连忙在旁点头,“周老师,我也觉得栀栀这样硬撑不行的。她看起来好疼哦。” “……” 颜北栀有些啼笑皆非,但嘴角一动,又牵扯着脸颊肿胀发疼,只能肃起脸,摆手,“真不用。不用麻烦。” 况且,大半夜,什么医院都不开牙科。 她实在不想来回折腾,给别人制造麻烦。 周芝琴不能强来,束手无策。顿了顿,才把带来的布洛芬拿给颜北栀,示意她就水吃药。 思索片刻,复又说道:“以防万一,我打电话跟你家里人说一下吧。” 颜北栀一怔,立马直起身,拒绝:“千万不要!” …… 晚上十点多。月上中天时分。 止痛药逐渐开始见效,颜北栀的神经抽痛总算缓解,人也恢复了一点精神。 意外收场。 周芝琴离开女生宿舍楼,一步三回头。走前还没忘了嘱咐她们俩,有什么不舒服,随时联系她。班主任手机会24小时开机。 颜北栀应声,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回去又听到宗想想在接电话。 “嗯?嗯嗯?这样不好吧……” 宗想想看到颜北栀回来,止住声,干脆利落地将手机塞给她,“厌哥的电话。你们俩聊吧。困了,我要赶紧去洗澡了。” 颜北栀:“……”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放到耳边,低低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电话那端,盛厌的声音依旧好听,戛玉敲冰似的,悄然携来一缕春夜凉意。 他喊她“栀栀”,将刚刚的焦急担心都藏得很好,只是问她:“好点了?” 颜北栀又“嗯”一声。 盛厌:“真的不走?车已经过来了,现在就可以送你回家去。” 颜北栀垂眸,“……不了。” 显然,盛厌并没打算勉强,只轻轻地“啧”了一声。 语气有一点点宠溺意味,很难描述。 “那现在能下楼吗?” 颜北栀皱皱眉,表示不解:“下楼干什么?” 盛厌:“我不方便进去,在一楼给你放了点东西。你要是不想出门,就让宗想想下来拿。”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