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宾馆的确是很不干净。 从周临止西装裤上膝盖部位明显的灰印能看出来,地板没好好擦。 这样的他走出房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跪过了。 跪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低下高贵的头颅,给她细细地舔,舔到头发散乱,满脸水渍,衣领甚至肩膀都湿了,眼镜也砸在地上,摔得歪歪扭扭,镜片模糊成一片。 陈染算了一下,八十块钱他射了两次,折合一个周临止等于四十块,顿时觉得经济实惠,十分划算。 她笑他廉价。 尤其是跟之前,他给她转的“价格”比起来。 廉价的周临止开车送她回学校,一路沉默不语。 一直到她下车前,向他敷衍地道:“晚安。” “……” 周临止坐在驾驶室的阴影中望向她。 情欲的潮红早已经从她脸上褪去了,她满脸困意,昏昏欲睡,甚至不能抬起眼皮正眼看他。 他嘴唇微动,最终也只是回了她一句,带着微倦的轻声“晚安”。 车门被关上了。 他坐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翻到陆粲京的号码。 现在已经很晚了。 但是他不愿再拖延。 按下通话键,他坐在车里等待。 电话空响了三十秒,转成无人接听。 周临止又拨了一遍。 这次依旧没被接起。 车内黑暗,静谧而空旷。眼镜已经戴不得了,一百多度的度数不高,但他习惯了清晰视物,总觉得眼前模糊。 他捏了一下总被镜架压住的鼻梁,等了一会,打了第三遍。 等待被接通的电子声响亮而空洞,一声一声,扰动人呼吸的频率,拉扯着心脏。 “嘟,嘟,嘟——” “——哐!” 整辆车忽然剧烈震了一下。 好像有什么凶猛的动物从侧面撞了上来,整辆车在突然袭击的余波中轻颤。 周临止看向侧窗。 高大的男人紧贴着车身站在车外,收回踹车的脚,把手指关节揉按地咔咔作响。 降下车窗,周临止与他对视,缓缓叫出他的名字:“——陆粲京。” “咚”又一声,陆粲京砸在车门上,声音却很低:“哥。” 周临止微微闭了一下眼睛。 陆粲京凑近窗口,打量周临止的样子。 他衬衣上有湿痕和褶皱,领带稍松,露出的脖子上有鲜红的抓痕和咬痕…… ——嘴都泛着异样的红。 车里的味道熟悉暧昧得让他发狂,陆粲京的眼睛在夜色中折射着冰冷的光:“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周临止本来想主动对陆粲京坦白很多,告诉他一切。 但是此时此地,他只需要说一句:“你看到了。” 陆粲京又重重地一拳砸在车顶上,他胸口剧烈起伏,缺氧一样大口喘息了好几次,才能像个人似的正常发出声音:“我在街口等她下班……路太黑了,我要送她回宿舍……” 一整天的时间,他满心都是…… 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失去她…… 周临止忽然想到,陈染跟他说“他离开我了”。 ……又一次。 是她哄骗他,还是他心甘情愿地自愿被骗,只为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他失笑。 “哥……”陆粲京紧紧盯着他,“你告诉我,这是假的,什么都没发生。” 周临止摇头。 事已至此,他没必要辩解什么早想告诉他。他只能认:“对不起。” “哐”一声,陆粲京用力踢了一脚车厢,他喘息着低吼:“不可能!你骗我……”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