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品兰惊喜于他的早归,兴高采烈地嘘寒问暖。 孟惟悉在玄关,眼眸明亮而冷情。 被他这目光震慑住,颜品兰莫名有些心慌,“惟悉,你这样看妈妈做什么?” 孟惟悉没有任何情绪,平平静静问:“你找过小西,对不对?” “找过啊,就你上次躲着不见我们,在京郊园子里的时候,我是找过她,希望她能劝劝你。” “她二十岁那年。”孟惟悉目光笔直,“你找过她,对不对?” 颜品兰瞬间沉默了。 孟惟悉背脊冒汗,一层一层的冷汗往外筛,筛光了他的全部力气。这些年的执拗、坚持、偏执,好似都放空。他脚步踉跄,喉咙干涸得能尝到血腥味。 颜品兰察觉他不对劲时,晚了。 孟惟悉直接倒了下去。 一时间,孟家大乱,所有人惊慌失措地围了上来。 孟惟悉眼前一片虚空,下意识地去扶鞋柜的边角,他手心汗湿,摸到了,没力气,又滑落在地。他闭上眼睛,生生忍住了泪。 他忽然明白。 原来,大梦一场,始终要醒,人间世,哪有那么多人会在原地等待。 缘分朝生暮死,而那个女孩儿,好像只是非常短暂的,爱了他一下。 —— 到梵悦,暮色降临。 赵西音低头不吭声,沉默地跟在周启深身后。 两人从车里起,就一直是这状态。周启深情绪不佳,赵西音心里也梗着疙瘩,她有点难受,也有点委屈。 周启深按了密码锁,门开,她站在身后半米远,却一动不动。 周启深侧过头,静静看着她。 赵西音鼻音重,像是极力忍耐下一秒要崩盘的眼泪,“我回去算了。” 周启深没动作,只说:“进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门关好,周启深径直去卧室,很快又走回客厅。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然后牵起她的手,坐到沙发上。 “这里面,是我各地房产的证本。具体多少我记不太清,大概三十多套,待会你自己数一数。” “户口本,股权信息,还有一些投资的红利明细,杂七杂八的,你凑合看看。” “家里备用的车钥匙,房门钥匙,在我保险柜的第三层。” 赵西音抬起头,懵懂无解。 周启深情绪淡然,枕着沙发靠背,唯独牵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他说:“这个家,包括我,以后都归你管。女主人,你该回家了。” 赵西音反应过来,眼泪叭叭往下掉。 周启深看笑了,指腹温柔地捻了捻脸颊上的泪,“我就当是喜极而泣了。” 赵西音往他怀里一靠,呜咽地停不下来,打着嗝断断续续说:“呜呜呜……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明天上午的飞机。” 周启深皱眉,“去哪?” “青海。” “……” “半个月。” “…………” 赵西音没敢误事,明天真得走,晚上不能留他这儿。 走到电梯口了,她又忽然折返回来,猛地抱住周启深。 “周老板。”她认真道:“你乖乖等我回来,回来后,第一时间来机场接我,第一时间去民政局,第一时间领证。” 周启深愣了下,眉眼舒展,笑得真真儿俊朗。 答应她,“好。” 送她回家,两人告别。赵西音行李没收拾,一顿整理,忙活到一点钟。第二天是早上十点的飞机,剧组说会安排车辆来接。 次日,清晨七点。 她披头散发地刚刷完牙,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赵老师还在厨房忙着做杂酱面,一声吆喝:“小西,开下门。” 赵西音边扎头发边跑过去,门一开,吓得后退一步,“你,你怎么来了?” 周启深一手撑在门板上,一手牵住她就往外,“跟我走。” “喂喂喂!我鞋没穿呢!”赵西音生生被他拖下楼。嫌慢,周启深干脆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周启深!”赵西音有点生气,“你发疯啦?!” 周启深三五步走出楼道,打开车门,把人往里一丢,言简意赅道:“你的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