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晓她爱听,就更想与她多说些家长里短的好消息。 “秦兰贞已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长子还比满满小几个月,用了两天才生下来,如此对比,你当初没遭那些罪,我心底庆幸。” 他默默说完,撩起眼皮瞥了眼方柔的反应。 她果真脸色微变,紧张地绞着手指,萧翊对她的小习惯一清二楚。 “那她、她受苦了。”方柔慌张地握起杯子,囫囵喝了口茶。 他忽然问:“乘乘让你受苦了么?” 方柔一惊,“什么?” 萧翊望着她,“乘乘也生在秋天,你的身子受得了么?” 方柔心下大乱,紧张地咽了咽,她真不该表现出不应有的好奇,萧翊怎么忽然问起这事…… 也怪乘乘嘴巴大,怎就将生辰告知萧翊,让他轻易推算出她这子虚乌有的一段旧事。 她沉默了半晌,才低声说:“不都这样么……” 因为心虚,声音飘浮不着地。 萧翊气定神闲:“裴昭这般不知疼惜你,所以,这就是你们分开的原因?” 方柔一怔,“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他?” 萧翊挑眉望着方柔,只见她面带愠色,“他没对我做什么,我生乘乘没怎么受苦,她这样乖,你不要信口雌黄!” 萧翊立刻道:“你才生产过,他就急不可耐要与你亲近,这叫没做什么?” 方柔上当了,“谁说……” 她刚要反驳,心底那根弦忽而拉紧,忙收了话端,瞪着萧翊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她的五指不安地紧绞着,呼吸急促,却又不敢再与萧翊争辩。 好险……差些就说漏嘴。 方柔别过脸,支支吾吾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萧翊轻笑:“当然要管,我既打定主意要与你重新开始,这些恩怨旧账,谁对你不好,谁还对你贼心不死,谁敢动我的人,我都得一笔笔算清楚。” “你无赖!谁答应要与你重新开始?”方柔气恼,“对我最不好的就是你。” 萧翊忽然捉住她的手腕,她五指一颤,杯子差些跌落,他眼疾手快地接了过去,摆到一旁。 他轻声:“我对你不好么?” “你只会、只会折磨我强迫我,我说不要,你从来不听。这不叫对人好,这是蛮不讲理。”方柔瞪着他,将以往积攒的怨气再次吐露而出。 萧翊淡笑着望向她,“所以阿柔,只要我不再强迫你,你就愿意跟我重新开始?” “没有,我就是不想跟你在一起。”方柔想挣脱,萧翊越握越紧,她的手腕泛起一圈红。 方柔低呼:“疼……” 萧翊没理会,稍稍俯身向前,将她的五指拉到唇间,轻轻嗅|吻着。 “试试看,你还会爱上我,阿柔。既然你身边不是裴昭……” 他嗓音低沉,温热的气息钻进她的掌间,那阵麻痒蔓延到心间。 方柔一时恍惚,随后,她却听见萧翊说:“既然乘乘不知晓她亲生父亲——” 她猛然一惊,趁萧翊毫无防备之际总算抽开了手。 “她父亲是谁不重要!” 萧翊垂眸,轻轻摩挲着手指,语气很平静:“无妨,我知晓她是你和裴昭的女儿。” 他故意将最后那几个字说得很重,一字一句,方柔总觉他话里有话,心底霎时忐忑不安起来。 “反正乘乘不知晓她爹爹是谁,不如认我作父亲……” 方柔一怔,心跳飞速,“不可能,你做梦。” 她察觉失态,忙别过脸,“等她长大,我自然会告诉她身世来历。何况她有父亲,你不要在她面前胡言乱语。” 萧翊微微眯起眼,终于问出了那萦绕于心的问题,“你与裴昭,为何没有走到一起?” 局面明朗,方柔抵赖不了。她若扯谎,会被萧翊当即拆穿,毕竟,若她与裴昭始终存续着一段感情,以她的为人,断不会接受穆珩的半点示好,也更不会对外假称寡妇徒添麻烦。 方柔紧张地望着萧翊,她想了很久,最后下定了决心,却只望着他,语气十分冷静:“这件事情与你没关系。” 她知晓,若松了口回答第一个问题,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她无法丈量的难题甩到面前。 说得越多,漏洞越大,线索越全,萧翊定能从些细微的地方察觉出不对劲,届时乘乘的身世便再也隐瞒不住。 方柔一直以为,他如今尚且能像个正常人,只因他知晓局面已定,更认下了五年前裴昭做的局,成王败寇,很公平。 他信奉这一准则,由此,他还存着某些执拗的信条,让方柔可以揣摩他的心思。 思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