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又能如何, 殿下正在气头上,不管我如何解释,她也消不了气。”他明知安国公主最为看重大庆,却还是让小皇帝孤身犯险,直接触了她逆鳞,她如何能不气? 别说安国公主会生气, 换做是他,只怕把对方挫骨扬灰, 都难以解气。 沈季文拿过酒杯,“解决皇帝对安国公主的猜疑,明明有更好的方法, 你为何一定要用这种做法?”引小皇帝到燕云城,看似简单,其中谋划布局,不能有半点差错, 否则将至小皇帝于万劫不复之地。 也难怪安国公主会这般生气。 只是他想不明白,方镜辞素来聪明过人,怎么会想不到更加稳妥的办法? “稳妥的方法固然好,但是解不了当务之急。”方镜辞指尖轻瞧着杯沿,语气淡淡,“如今靖南反叛,北魏虎视眈眈,南齐局势又未明,大庆可以说是腹背受敌。倘若再慢慢解决小皇帝的猜疑之心,只怕届时大庆又是山河沦陷大半。”只怕到那时,安国公主身上的担子会更重。 沈季文倒是毫不在意,“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方镜辞笑出声,“是啊,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大庆能有如今的安定和宁,全仰仗安国公主多年来出生入死,为大庆抛头颅、洒热血,鞠躬尽瘁。 然而即便她将整个人都奉献给大庆,换来的依旧不过是小皇帝满满的猜忌,与主和派的敌视。 “所以说,你在急什么?”沈季文望着他,满是疑惑。虽然方镜辞从未说过,但是他往日的行事作风无不是稳妥行事,但近来一连串举动早已将“稳妥”二字抛之于脑后。 虽然效果意外不错,树立小皇帝在燕云城百姓心中的威望,从源头解决小皇帝再在意燕云城百姓对安国公主的追随崇拜之意。 但隐患也着实不少—— 瞧着方镜辞一脸郁卒喝闷酒的模样,便知晓他心中不是没有懊恼。 “你该不会……” 他望向方镜辞的眸光满是调侃,“遇见安国公主的事,便按捺不住性子吧?” 仔细想想,方镜辞做事素来算无遗策,甚少有不足之处。仅有的几次,偏偏都是栽在安国公主身上。 方镜辞倒是没有否认,微笑中含着一丝苦涩,“偌大的大庆,行军打仗之事,全部仰仗一个女子,你难道不觉得荒唐么?” 他从未觉得,保家卫国全是男儿的责任,即便是女子,亦能以柔弱之躯,誓死捍卫家国。 但是当整个朝堂无一个可用男儿之时,却只有区区一介女子站出来,平定叛乱,驱除敌寇,成为美谈之时,也注定会变成一个莫大的笑话。 尤其是所有人都不曾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甚至全天下都在称赞该女子时,就更觉得可笑至极。 太平若能男儿定,何须女子上战场? 沈季文微微叹息一声,为两人各斟一杯酒,“可是安国公主的来历成迷,旁人不清楚,你难道还不清楚么?” 大庆皇室从未公开过安国公主的身世,世人也只知安国公主乃是先帝自须臾山带回的公主。大庆皇室对外宣称,安国公主乃是为大庆而生,为平息大庆战火而来,世人将之奉为传奇神话,却从未有人想过,安国公主究竟是何人,从未有人探究过,她的生身母亲又是何人? 大庆男儿数以万计,难道还找不出一人率领三军,攘外安内么?更何况当年安国公主受封之时,不过刚刚豆蔻年华,寻常人家的女子这般年纪,还被父母捧在掌心,她却已经跟随着老元帅征战四方,杀敌无数。 所有人都称赞她的战绩、歌颂她的不败,将她所有的奉献视作理所应当。可抛开这章 ,她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有着天下所有女子都有的憧憬期待。 她身上的谜题太多,母亲是何人?为何在须臾山上?先帝为何独独封一个年幼的女子做安国公主,让她辅佐幼帝? 方镜辞也曾动用手下情报势力去查探,可除了知晓她是先帝自须臾山上领回来的,别的一无所知。 并非没有好奇过,只是处处皆不可查,便只得将好奇不安按捺下。 “‘安国’二字,便是安定国家之意。”沈季文望着他一口饮尽杯中酒,“先帝为她赐下‘安国’封号,为的便是让她辅佐陛下,使大庆安定和顺。” 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之事,偏偏方镜辞像是入了魔怔,瞧不清这章 。 方镜辞自嘲一笑,再给自己斟满酒,“我怎么会不知?”可抛开“安国”二字封号,她又该是何人? ——什么人考虑过这种问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