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开他的手,起身站到圈椅后面,柔软的手指放到他太阳穴两侧,慢慢揉按着。 力度刚刚好,缓解了他作痛的额角。 李寅薄唇悄悄地扬起。 知语轻步过来,打破这幅温馨的画面:“郎主,水备好了。” 李寅怕她按久了手疼,也不耽搁,握了握她的纤细的手腕起身去了净房。 这期间明叔亲自送了醒酒汤过来,说是里面还添了些安神助眠的药材。 待李寅从净房出来,醒酒汤温度正正好。 阿绥捧着碗,看着李寅:“身体有不舒服吗?” 李寅似乎很热,寝衣的衣领微微敞着,面色潮红,素来冷峻的面庞竟多了几分昳丽,但阿绥见了只觉得担忧不已。 李寅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放心,我没事。” 隔着薄薄的头发阿绥也感受到他手心滚烫。 这次也不需她哄,李寅自己喝光了醒酒汤。 阿绥舒了一口气,让他上塌躺好,帮他盖好被子。 李寅看着小娘子为他忙得团团转,嘴边一直带着笑,仿佛更醉了。 阿绥从外面将烛台慢慢熄灭,最后只留了卧榻旁小几上的一盏,李寅看着阿绥上了榻才帮她吹灭了它。 半夜雨下得更大了,雷雨轰鸣,阿绥迷迷糊糊睁开眼,摸着黑坐起来,细看发现李寅将自己身上的被子踢开了,整个人穿着一件薄薄的寝衣露在了外面。 阿绥摸了摸他的臂膀,还算暖和,估摸着他酒气未退身体燥热,但就算这样也不能由着他这样露在外面。 小心翼翼的起身,抹黑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受不住打了个冷颤,恰好今夜风是往西面吹的,这样雨水也不会打进来。 给屋内进了点冷气,才阖上窗户。 乘着院中的微光,阿绥又跑到熏炉旁,拿着火剪挑了几块炭放到了一旁的盆子里,给炉子降了降温。 做完这些才重新回到了榻上,等了会儿,看李寅不再踢开被子,才放心钻到了被子里。 忙乎了一通,阿绥本就困得不行了,沾上枕头就入睡了。 若是以往阿绥这般动静,李寅早就醒了,但今夜酒喝多了,又喝了含有安神药效的醒酒汤,因此睡得格外的熟。 也无意间让阿绥接下来几天受了罪。 李寅闭着眼睛伸手往一旁摸了摸,在摸到阿绥的那刹那便察觉到不对劲。 猛的睁开眼睛,发现阿绥竟然有半个身子露在了锦被外面,浑身滚烫,而大部分的被子压在了自己身下。 李寅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臂膀一揽将她搂入怀中,却被她的体温吓到了,大声喊道:“来人!” 这时天色刚刚泛白,还不到卯正,守夜的小侍女正困得直点头,忽然听到里头传话,茫然地抬头,缓了一瞬才快步进了寝室。 “快去请李伯。”李寅头都未抬起,只冷声吩咐她。 小侍女听到李伯的名字,就知道轻重了,行了礼便赶忙跑了出去。 “阿绥!”李寅心中焦急,压下无尽的恐慌,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轻轻喊了她一声。 阿绥睁开沉重的眼皮,带着哭腔:“郎君,我好难受啊!” 她只觉得后脑勺闷疼得像是被人拿着锤子一下一下敲打着,胸闷目眩。 含糊地说完又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李寅手掌轻抚着她滚烫的面庞,此刻又心疼又后悔,脑中充斥着深深的自责,若不是他喝多了,又岂会没有照顾到她。 李伯尚在睡梦中,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披上衣服开门见来人是邀月楼的侍女,来不及用早膳,只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带着药童,抱着药箱去了邀月楼。 李伯到的时候,阿绥已经醒过来,靠坐在榻上,小口小口喝着李寅喂过来的温水。 “李伯,又要劳烦您了。”阿绥脸色苍白,声音有些虚浮。 “娘子客气了。” 李伯对着温声说道 李寅冷着脸拢了拢搭在她肩头的毛毯肃声道:“她方才迷糊地说她头疼,本候瞧着她正在发热。” 李伯点点头,然后顶着李寅沉沉的目光,上前为阿绥把脉。 屋内安静,半响李伯才收手道:“娘子这是寒风侵体受了凉引发的风寒。 我写一道辛温发汗的方子,过会儿派药童抓了药送过来,郎主先让厨房熬碗浓姜茶让娘子喝下,待早膳用过后再服药,这几日饮食也要注意清淡些。” 李寅把他的话记在心底,示意一旁的知语送李伯出去。 众人出去后,阿绥手指点在李寅眉心,轻轻揉了揉:“不要皱眉,好不好。” 平日里冷冰冰的小手这会儿烫得灼人,李寅拿下她的手指,低头在指尖吻了吻。 阿绥笑着往后缩:“痒痒。”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