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生气…荼儿……你回我身边来…回我身边…” “玄晖陪你做的事我也能做…六哥答应陪你养的那魔蛇我也能养……” 雩岑愣愣地看着面前之人的神色愈发变换难测,前一刻还是难受着的模样,后一刻便就大动肝火起来,倏尔之后,那暗金色的长眸内竟是明晃晃地坠下两行清泪来: “荼儿…你打我可好…骂我几句…捅我几刀……” “为何不说话…为何要走……” “那日真武找我比试…激我几句我竟糊涂去了那雷境,若是早知…又怎会让你与六哥独赴那什么六海宴会…被那魔族堵截围杀至大荒境……” “你定是恨我的…恨我没能带兵赶去……” “明明那日…那日我就驻扎在大荒漠旁…我是唯一一个可以来得及赶去的….” “我就不该练什么武…又有何用!又有何用!!!” 剧烈震颤之中,眦目欲裂的头疼霎那从太阳穴处迅速蔓延而开,雩岑披着那长袍重重坠落在花丛之中,待到她回过神来,玄拓已是极为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双目空洞地抱着头在那花丛中抽搐起来—— “玄拓…玄拓!” 她愕然之下方想靠近,男人剧痛之下随手挥出的暴烈灵力竟是紧贴着她的耳侧险险擦过,继而没入那无垠的花丛之中,散乱花瓣漫天飘飞间,受惊的流萤齐齐飘飞,满地的月见从与花柄连接处尽茎而断,美得像是从天飘落的片片月华。 “…我连她都保护不了…保护不了!!我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用!!!” 那眼眶的空洞像是陷入了绝望的泥沼,一步一步向内无尽沉沦。 “玄拓!!” 剧痛的头疼席卷伴随着又一次灵力切割,毁灭了数顷花田,待到第叁次出手,雩岑眼睁睁地看着那躁动不安的暴虐灵力竟是裹挟着自顾自朝男人的胸口一掌拍去,甚至未曾多想,她便扑飞而上,抱着对方的窄腰闭上眼咬着牙以身护住了他的前胸。 …… 预想之中的剧痛却在半晌之后并未到来。 雩岑试探性地睁眼,却撞进那确乎已经僵愣住的暗金长眸。 似是霎那间疼痛尽消,男人只是呆滞地一动不动盯着她的小脸,甚至连眼都未眨,像个傻傻的人偶。 “…荼儿?” 那高大的人影一瞬间傻乐起来:“你回来啦?…你瞧你瞧,你快看——” 他推着她往远处张望,那万顷的花田之中碎花纷飞。 “你给我的花我不小心丢了…在战场上。”像是只怕人责怪的小兽般畏畏缩缩,低沉的声音变得蚊小:“我给你种了那么多赔你…荼儿?…你喜不喜欢…喜不喜欢?” “我想你一次便种一棵…想你一次便种一棵…” 雩岑抬眸而望那望不见尽头的花田,有些不可置信这竟是十万年间玄拓一人独自在这秘境之中种下的。 “月见不好找…我便到处派人去寻,到最后这下界都有些被我挖得绝了种——” “荼儿…你喜不喜欢?…这天下的花儿都是你的…你想要什么,九哥哥都会给你…这天下都可以是你的…” “……” 男人主动拉上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间,确乎笑得像个急于讨好大人的孩子。 “玄拓…” 她从未见过男人这般的笑。 明明雩岑已然觉得自己早已与玄拓,与清微府恩断义绝… 此刻望着这般表情的玄拓,她竟有些难受又心疼地鼻尖发酸。 “荼儿从前都叫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