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娘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哼哼。 晔王接过绿玉递过来的水:“喝点热水。” 寄娘摇头。 晔王叹气:“你这身子……唉……”他想了想,“王妃的丧仪,你就抱病吧,这身子骨,跪灵半天都受不住。” 寄娘低声道谢:“那多谢王爷了。” 她露出如此病弱的模样,可不正是这个目的。 晔王俯身抱起人:“不许写了,去床上躺着。” 寄娘身子一僵,厌恶得差点一把推开他。想到自己表现得像纸糊一样,他难以对她做什么,心中松了一口气。 装病一个月,寄娘避开了王妃的丧仪,一炷香没去上,更别说给她下跪磕头,清滟院除了挂上了白布,换上了素衣,每日吃素食,别的一概超脱,仿佛与往日无异。 只是丧仪上,各家往来交际,寄娘出面招待了一番,尤其是户部尚书家的郑老夫人,两人还单独坐下聊了许久。 李次妃负责操办丧仪,每日累得回屋就想躺下,虽然心里兴奋于大权在握,却也对超然特殊的寄娘羡慕嫉妒,情绪复杂。 尤其是与各府交际这一块,简直是形同女主人的地位,偏偏晔王只肯让病歪歪的寄娘去,这让她心里实在是充满了危机感。 李次妃想找人商量,却发现表妹慧夫人很久没来了。 诸事忙完,她去蘅院探望。 慧夫人依旧守在司徒城床边,孩子的烧退了,但是人昏昏沉沉,醒了就疼得哭闹,身上的伤不见好转,脸颊瘦脱了相。 慧夫人心力憔悴,又跪灵多日,跟着瘦了一大圈。 李次妃劝她顾好自己身子。 慧夫人刺了一句:“将心比心,姐姐若是我,吃得下饭吗?” 李次妃一愣,确认妹妹是埋怨自己了:“当日是那些下人打狗不及时,这是我们都没预料到的……妹妹是将一切都责怪到我身上了吗?” 慧夫人垂着头没有说话,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迁怒。 李次妃扶住她的肩膀:“城儿的事是意外,其他都如我们所想进行着,等我成为王妃,堂儿成为世子,我一定让他好好对待城儿。” 慧夫人叹了一口气:“但愿真能如我们所想吧。”有了一次意外,她已经不确定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王妃丧仪过后,这王府的管家权便再次摆上案头成为讨论的事项。 晔王厌烦了后院的弯弯绕绕,打算什么都不变,继续权分立,让李次妃、慧夫人、寄娘各司其职互相配合。 然而人都不愿意。 李次妃和慧夫人商议后,打出了金杏这张牌。 她们派人在金杏耳边闲言碎语,说司徒城治伤需要几味好药,然而慧夫人甚至内库的好药材,因为这几个月府中病人多,用得七七八八,几乎没了。前段时间王妃病重,各府送来不少礼,倒是有些珍稀药材,可惜这些迎来送往的东西都是寄夫人掌管着。慧夫人问过一次,寄夫人找了个借口挡回来了,估摸是她自己病弱,需要这些药。 于是慧夫人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金杏为了儿子几乎心力憔悴,只要能治好司徒城,她什么都愿意做,何况对象还是她从来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寄夫人。 寄娘还没起床,就听到了院子里一片喧嚣,仿佛菜市场似的。 “绿玉?”她喊人。 绿玉气得满脸通红,努力遮掩也掩饰不掉眼中的愤怒,推门进来:“主子,吵到您了?” “外头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杏姬?莫名其妙跑过来,说来找主子求药,我们让她等一等,等您起床再问,她非不肯,又哭又闹还想冲进来。” 寄娘看了一眼窗边的金杏,勾唇:“送水进来,我这就起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