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好气又好笑,说他天生“铁手”,“辣手摧花”。 家里整顿好了,周逸芳开始操持她的生意。 他们住的地方在西南方向,周边邻里许多是在府学读书带了功名的贫家学子,或者在府衙任职小吏的亲戚。 如今官府一片黑,底下的小吏都富得流油,这些拐着弯的亲戚虽不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扯着“我家三舅姥爷”的旗子,日子过得倒也安生。 无论读书人还是官吏亲戚,都是普通流氓地痞不会随意得罪招惹的对象,周逸芳正是看中了这一点,选择定居于此。 而这里靠近南城,南城是底层百姓生活的聚集地,各种低端商贸发展格外成熟繁盛,受这个南城商贸中心的影响,西南这一块的店铺就很冷淡凋敝,人流都被再往南一段路的集市吸引走了。 这是非常自然的现象,现代商业中心也会有这种情况,周逸芳在这里踩点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但安顿宅子的这些日子,他们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给这一片居民带来的不方便。 平时买菜、购物可以往南边走一走,但是早起吃个早餐、晚上吃个点心,特意走那么远就有些累。 家里厨房还没收拾好时,周父经常起个大早,特意走到离这边最近的南城早点铺买包子,一来一回不是很累但也不方便。 偶尔有推着小摊子的商贩过来叫卖,但是送上门的服务,价格比自己去买稍微贵一点点,质量参差不齐,尤其吃食,热乎乎地出锅吃最为美味,小摊贩叫卖的食物半热不热,还比老字号差点味道。 周逸芳和邻居闲聊,问为什么没人来这里摆摊,邻居们都一副嫌弃的口吻。 “东西贵又不好吃。” “当我们西城人是冤大头了。” “走几步就到了,何必吃他们小贩卖的不正宗东西。” “有手艺都去南城开店了,那边行脚商工人什么样的都有,经常下馆吃饭,我们都是自家生火做饭,偶尔才出门打打牙祭,生意哪有南城好。” 周逸芳回家和父母合计了一下,讨论在这边摆摊是否可行。 家中现在余钱还有一部分,云湖镇的店铺每个月有租金入账,一家人支出很少,只有大郎嘴刁,在朱家吃惯了好东西,周母又心疼他,花费稍微多一些。 资金不紧迫,周父建议周逸芳在家门口试一试,若是可以,不求发家致富,但求能有点进账,好歹离家近不累,也能随时看顾孩子,若不然真去了南城甚至跑去东城摆摊开店,以后一天恐怕见不到大郎几回。 周逸芳毕竟是个女子,世道不安生,独自外出做生意,不安全又累。 周逸芳觉得有道理,大郎的教育是她这辈子的主要任务,祖父母养孩子,很容易不自觉宠溺,为了生意忽略了大郎,那就本末倒置了。 于是,周家人决定在家附近支个摊子做小生意了。 周逸芳打算做早餐铺,馄饨啊、面啊等热乎乎的吃食,大清早出门在巷子口吃一碗,吃完去上学或者上工,胃里别提多舒服。 虽然大多数人家舍不得日日外出吃早餐,但是她卖的简单便宜一点,薄利多销,肯定有客源。 毕竟这里有不少单身的学子,加上偶尔不愿意做饭的人家……如果每日收支能支撑全家生活,短期内足够了。 周母想自己下厨,让周逸芳打下手。 “你做了这么多年少奶奶,和面都忘了吧?” 做早餐辛苦,周逸芳哪里能让上了年纪的老人来,她笑着要给全家露一手:“做了少奶奶但也没忘记打小学会的手艺啊,这几天咱们家就吃这些面食了,正好让我来练练手感。” 说干就干,周逸芳一边请人打家伙什,一边买了面粉等原材料,开始给全家下厨做各色点心。 她有前几世某些经历,原主有姑娘时期的做饭记忆,两者磨合融合,花了两三天时间,大概做了七八顿后,周逸芳的手艺发生了质的变化。 大郎原本满脸嫌弃娘亲又做面,被周逸芳又哄又劝吃了一口,好半天,咂巴咂巴嘴巴,点点头:“今天好吃。” 拿儿子那张叼嘴试菜的周逸芳笑了:“再吃一口?” 大郎放下玩具,主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