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侍卫和仆从也不敢这样放他到处走,但他姓桓, 还是桓启的叔父。 桓冲很快来到院前, 四下环顾, 面色平静, 声音却威严道:“让这些人都先退下。” 何翰之等几个侍卫看向桓启,见他点头这才离开,其他仆从婢女步履匆匆走开,很快小院中只剩下叔侄两个。桓冲看着桓启,眉头拧起道:“不许再胡闹,赶紧将城门的禁令撤了,罗邓那几家也要派人稍作安抚,敬道,你今日所做太过了!” 桓冲虽然也是将领打仗出身,但仍有士族儒雅之风。桓启将那几家小郎君叫来,当着人家长辈的面疾言厉色地拷问,虽说那些小郎君无官无职,但涉及的人家多了,这里又是江右,这几姓世代久居之地,到底还是要顾及人家家族旧望。 桓启不在意道:“正要撤,那几家不急,等我回来再说。” “站住。”桓冲眸光犀利地看来,想到什么,忽然道,“你要去做什么” 桓启并未回答,他心里火燎一般焦急,当着桓冲的面却没露半点痕迹,笑了一下道,“听说附近有流匪,带人去查个究竟。” 桓冲也是带兵打仗的好手,闻言冷笑出声,“少胡言乱语,便真有流匪也不需你一个督护亲自去,莫非你还想去找那个卫氏小郎君” 桓启眼里黑沉阴骘未置可否。 桓冲道:“不用去了,刚才行宫的人去赵霖府中传信,说卫小郎君是可造之才,琅琊王殿带下带他去建康了。” 桓启冷着脸道:“琅玡王身边高才无数,哪里会缺人,我还是去把人找回来。” 桓冲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喝道:“胡闹,琅琊王殿下乃未来之君,他看中什么人何须他人同意。甘罗十二为相,古来皆有年少俊才,卫小郎君这个年岁能得琅琊王看重,你既以兄长自居,该是为他高兴才是。” 他说着的时候目光紧紧盯着桓启,不无探究和警告。 桓启心中仿佛有烈火在烤,恨不得现在带亲卫追出去,但桓冲摆明了不让他去,如一道枷锁牢牢困住了他。他脸色发青,只能再次把心火强压下去。 桓冲哼了一声道:“外人都传我们桓家如日中天,不将朝廷看在眼中,这等荒谬之言,全为离间桓氏与朝廷关系,不怀好意,外人看个热闹,自己可心里要有数,君是君,臣是臣,琅琊王乃宗室重亲,不可冲撞,行了,你今日不知就里,以为卫小郎君失踪,又念着卫家养育你的旧情,行事有失分寸也是情有可原,现在已知情况,就不该再做什么荒唐之举。” 桓启手紧紧攥成了拳,“若我非要把人带回来,琅琊王又能如何,治我的罪” 桓冲怒道:“你真要为了一个小孩儿,和宗室翻脸不成。” 不等桓启表态,桓冲又道:“别以为你是什么心思别人猜不出来,为了个曾经的兄弟,搅得豫章全城不安,连宗室都敢冒犯,敬道,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主意,真当别人都是傻子瞧不出来” 桓启沉默片刻,忽然挑着嘴角道:“知道又如何” 桓冲道:“你父亲是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听说卫小郎君仙姿玉貌,是少见的美郎君,你父亲也是爱惜人才之人,可别为了桓家安宁,而让这样的小郎君受什么委屈。” 桓启目光一凝,脸色森然一变。 桓冲对上他勃然大怒的模样,心中一凛,稍稍放缓了语气道:“够了,敬道。真让你父亲起意,这件事就难收拾了。卫小郎君去了建康未必就是坏事,你也莫让那些事迷了眼,莫非真要捅破了天才舒服。” 他话里软硬兼施,桓启重重呼吸两下,心如油煎,既想立刻发作出来,但仍有一分理智在克制,司马邳既然将卫姌带走,还特意告知赵霖,必然是不知卫姌是女儿身。不是桓启小看他,司马邳身后牵涉太多,不会为一个女郎冒险。 而以卫姌的性子,也不会轻易将身份透露,她辛苦扮作郎君,要逃离豫章也是为了瞒住身份。桓启沉思片刻,放弃将卫姌身份告知桓冲。现在人逃了出去,真要揭露身份,她或许还要做出什么出格之举,还有谢家婚姻隐患未除,时机并不好。 桓冲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他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满腔怒火和烦躁已收敛不见,咬着牙道:“行,听叔父的。” 天色将暗时,琅琊王一行已经抵达驿舍。一路早有文书通知,驿舍内外都收拾干净,清空了住客,只等琅琊王等到来。 司马邳及宫中内眷住二楼,而王府幕僚掾属等人全安置在楼下。卫姌单独住了一间,惠娘入夜前来了一趟,长吁短叹半晌,道:“真是吓死我了,幸而小郎君安排妥当,该带出来的东西,早就趁早拿了出来,今早我要出门两口空空,只说去为小郎君买些东西,无人怀疑。” 卫姌朝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