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特秀的谢宣。 卫姌没想到赵博士在会客,居然客人有三位之多, 而且其中两个她都认识, 另一个她虽不识, 只看此人在琅琊王面前依旧傲气不减, 就知道身份很不一般。 五十来岁的华衣老者道:“行了,赵博士不用送了,老夫还有公务需料理,就此别过。” 他作了个揖,动作却是极随意,然后转向司马邳道:“殿下既喜欢豫章人物风貌,就在此好好游玩一番。下月还有章河赛舟,举城相庆,到时正好让殿下领略江右子弟的风采。” 司马邳点了点头,“庾使君说的是。” 庾使君卫姌听到这个称呼,立刻明白眼前这位五旬老者是江州刺史庾治。 庾治最后朝谢宣点了下头,并没有说什么,守在院外侍从立刻上前,簇拥着他往外走去。 赵霖三人目送庾治离去,司马邳目光一瞟忽然看到站在树下等候的卫姌。 赵霖与谢宣随后目光也移过来。 “玉度。”谢宣既惊又喜,脱口唤了一声。 赵霖问道:“子渊认得这位小郎君” 谢宣回答两人是故交,快步朝卫姌走了过来,“你什么时候到豫章来的” 他前后给卫家写去三封信,除了第一封卫姌回信谢过他求医一事,后来两封都没有回信,没想到在此处倒碰上了。 相较于谢宣脸上喜悦之色,卫姌神情淡淡的,先对着赵霖作揖,双手奉上一卫申准备的书信,“江夏卫琮拜见赵博士,愿拜入门墙,从师受学。” 赵霖抚须,见卫姌姿容既好,举止亦佳,心中已经很满意,看了卫申的书信后,道:“好,安邑卫氏之后,颇有慧才,留下跟学吧。” 卫姌面露笑意,正要行拜师礼。 司马邳忽然开口道:“这两日我看博士收徒都有学问考校,怎么今日如此特殊,不问一句就让他列入门墙了” 赵霖道:“殿下有所不知,前几日来求学的都是寒门子弟,不知学问如何,我自要询问一番,卫氏乃诗礼传家,卫公已在信中与我言明,小郎君已将毛诗,论语等学过了,所以我才不需考问。” 谢宣此时也说了一句,“玉度家学渊源,于书道也极擅长。” 赵霖略点了点头。谢宣是谢家这一代中的佼佼者,连他都出言褒奖,那肯定是没错了。 其实寒门与士族的差别明显,寒门子弟要学习,起步尤其艰难,因为家中并无书帛,所有珍贵文字传承几乎全被士族收藏,而士族子弟要学习则容易得多,家中既有书,也有长辈可以教习。寒门子弟与士族从学的环境截然不同。所以到赵霖这里求学的寒门子弟,他都会考一下功课,一则看寒门子弟学过什么,二则也是观察寒门子弟的言谈举止。 司马邳瞥了眼谢宣,嘴角微挑道:“宣郎君与卫氏才是渊源甚深,竟连他擅书道也知道。” 他目光一扫众人道:“本王只是听说近来士族子弟中尸位素餐者不少,又有好靡靡之音,放浪形骸,全无士族该有文才风骨,所以才有此一问,也是怕赵博士收错了徒。” 谢宣心里奇怪,司马邳为何会对卫小郎君心存不满。 赵霖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但司马邳是皇亲宗室,他很清楚,当今天子无后,这位琅琊王已是默认的皇储。赵霖虽然声名在外,但说到底也只是寒门,他叹了口气,道:“既这样,卫琮,我来考你一题。” 卫姌躬了躬身,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刚才听他们几个说话,无论是贬义还是褒奖,她都没有露出自得或者不满。 自古以来,含笑者总叫人心情愉悦,何况卫姌外貌如此出众。 赵霖心中更是满意,问道:“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同以论语释读。” 卫姌这些日子以来,读论语最多,毫不犹豫就答:“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赵霖问的为政篇,卫姌答的是学而篇,义理含乎。 赵霖道:“不错,当是熟读论语了。” 正要宣布考校通过,司马邳笑了一声道,“攻乎异端,斯害也已,何解” 不仅是卫姌微微怔住,赵霖和谢宣都意外地看着他。 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出自论语为政篇。这句却颇有争议,先秦以来,留下古籍太过精简,断字断章都由后代士子判断,出了许多学术上的争议。这一句难解之处就在于争议较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