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那天,她恍然大悟:第二天早上她被尿意憋醒,急冲冲跑到厕所,谁知他又捷足先登。听出他在洗衣服,她气得不行,“嘭嘭”拍门,要他出来让自己先上厕所。 后来他倒是红着脸端着盆出来了,尽管遮遮掩掩,她还是看清了盆里的内裤。那时她只当他不好意思让她看见自己在洗隐私物品。 而看着窗外晾晒的那条内裤,她疑惑不已——昨天晚上不是才换过洗过嘛。 直到今天她隐隐明白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窘得恨不能钻进地缝,原地消失。虽然上高中后她早已熟知这些生理知识,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些和约丹纳联系起来。 正在她删除自己那条记录时,他再次推开了门,吓得她差点把鼠标扔出去。 做贼心虚,阿依努尔快速拍着胸口,还倒打一耙:“你怎么不敲门啊?” 约丹纳神情怪异,“我进自己房间还要敲门?” 她顿时哽住,只好装作忙碌地点开志愿填报页面,见他站在一旁似是有话要说,她问:“怎么了吗?” 约丹纳心中天人交战,本不知如何去开口,但她既然问了,他便豁出去,定定地望着她说:“能不能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阿依努尔突然转头,对上他的视线时头皮发麻,连忙别过头看向别处,思忖后问:“为什么?现在交通发达得很,坐飞机、坐高铁,回家很快的。” 他嘴唇翕动,半晌后只丢下句“那随你吧”就又出去了。 阿依努尔叹口气,仿佛早料到结果是这样,边用温凉的手背蹭了蹭脸颊降温,边检查着志愿表,关上电脑回了自己房间。 深更半夜,阿依努尔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给曼月孜发了条消息:我跟你说件事。曼月孜秒回,两人抱着手机会心一笑。 录取结果要等一段时间才会出来,由于牧场过几天就要举办一场婚礼,阿依努尔迫不及待跟着大家回了牧场,整日游荡在外不归家。昨天她刚从塔古斯家串完门回来,今天又要去找曼月孜。 幸好今年两家驻扎地离得不算太远,早晨阳光明媚,气温适宜,步行半个小时她也不在话下。 “中午记得回来吃饭!”玛依拉冲她背后喊道,看着一人一狗步态悠闲地朝西边草地走去。 约丹纳正准备去放羊,谁知满满就跟在她身后溜去躲懒了,站在毡房门口远远看了一眼,她的身形逐渐在漫天绿茵中缩小,在翻过一个低矮山坡后彻底隐匿其中。 北边的雪山被雾气萦绕,盛夏的雪不能完全覆盖住她,露出嶙峋的黑色荒漠。 “快中午了,阿依努尔还没回来吗?”玛依拉准备洗菜做饭,迟迟不见阿依努尔的身影,“约丹纳,给她打个电话,问问看她到哪儿了。” “好。”约丹纳拨通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随即收到条消息:我不回来吃饭了,你们先吃吧,不用管我了。 他看着那冷淡的文字,胸口闷闷的,再机械地转述给玛依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