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最意气风发时候被磋磨一场,才有了如今的沉稳与内敛。 徐二匆匆忙忙来找他,他也着急忙慌跟着去了。 “徐冽——” 玉堂琴的脖子被徐冽掐在手心儿里。 徐冽是习武之人,身手那样好,玉堂琴哪里是他的对手呢? 只要他再用力一点,玉堂琴的脖子就要被他掐断了! 可是自从那天晚上过后,玉堂琴再没有试图要逃跑。 所以他们才一路相安无事入了云南地界。 昨日入城,今天中午才在提督府吃了一场接风洗尘的宴,下午时候收云南总兵手中兵权,把云南上下军政要务都捏到他们自己手里。 玉堂琴其实也算是卖了力气的。 从前听人家说什么三寸不烂之舌,如今他才算是开了眼界。 舌战群儒也不过如此了。 还有云南府那些学子—— 钦差要抵达云南的消息八成是云南提督胡兆先提早就散播出去的,云南境内诸州府的学子早早的就等在钦差行辕外了。 昨日他们进城,住进钦差行辕,要没有玉堂琴坐镇,那些学子们竟然要攻破钦差行辕的架势。 总不能真的伤了人。 昨夜说起,徐冽还感慨,到底是赵盈高瞻远瞩,把玉堂琴一起派到云南来,确实是帮他们解决了不小的麻烦。 今儿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徐冽周身戾气未曾褪去半分,薛闲亭沉声吩咐徐二:“别叫人来!” 徐二忙不迭点头说知道,掖着手去退出去安排。 薛闲亭才提步上前,试图去拉开徐冽。 可徐冽整条手臂的肌肉都是紧绷着的,任凭薛闲亭怎么拉扯,都动不得他分毫。 玉堂琴那张脸肉眼可见的涨红起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好歹说句话!这样没头没脑的,真的杀了他,云南那些学子们你来安抚吗?” 他再上手,徐冽倒松了些力道。 薛闲亭忙把玉堂琴从徐冽手中解救下来。 重获自由,玉堂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人都瘫软下去。 薛闲亭见状只好上去把人架起来,扶着他往一旁官帽椅坐过去。 徐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还是阴沉铁青。 薛闲亭抿唇,转头去问玉堂琴:“他为什么要杀你,你自己知道吗?” 他……知道的。 · 从玉堂琴屋里出来,薛闲亭放心不下徐冽,吩咐人到提督府去,暂推了中午定好的一场晚宴,一路跟着徐冽而去。 钦差行辕景致不错,假山嶙峋,有水有鱼的。 云南这地方又本就是四季花常开,最宜人的去处。 只是徐冽周身的冷肃与这行辕中的处处温暖实在是格格不入。 “那天晚上,玉堂琴跟我说,我生母没有死,他知道我生母的下落,想以此作为条件,让我放他远走高飞。” 徐冽整个人都紧绷着:“他心术不正,我一早知道。 但是你大概也晓得,从小我在京中行走就多有不易之处。 母亲待我虽然极好,比她亲生的几个孩子还要好,可私心里,我总是惦记着我生母的。” 这些薛闲亭倒也有所耳闻。 原本年纪相仿的孩子,只是徐家几兄弟从小是不跟他们这些人一处厮混胡闹的,交情才没那么深。 徐冽十二岁去天门山学艺,三年学成归来才十五。 他十五岁那会儿……那会儿族学也不好好去,成天招猫逗狗,打架斗殴,那就是他的十五岁。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但有所耳闻,是因为他娘。 母亲有时候会感叹,大概素日里同徐夫人走动,偶尔会说起徐冽这个孩子,只是他也从没放在心上罢了。 不过他后来才知道,当初跟人大打出手惊动京兆府的那个就是徐冽。 至于因为什么,事后他也没打听过。 薛闲亭听的是一头雾水,但隐隐又能猜出几分:“他骗了你?” 徐冽一双眼是猩红的。 “他自然是骗了我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