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关上了门:“皇叔能把他气死。” 赵承衍的眼神冷冰冰的:“你还舍得回燕王府,怪难得的。” 他只字不提赵澈,一开口能把人给噎死。 赵盈倒自觉,挑了最顺眼的一把官帽椅就坐了过去:“我这不是怕皇叔为我此番在扬州府行事而责骂我吗?想着在外面避避风头,等过阵子,皇叔把这些事都忘了,我再搬回来住。” “你并没有打算搬回来住。”赵承衍不留情面的拆穿她,“你院子里的东西不都搬走的差不多了吗?你本事见长,去了一趟扬州府,学会先斩后奏了。” 这不是说他,指的是昭宁帝。 赵盈翘着腿,神色悠闲:“父皇那里我自有说法,而且我早不是就跟皇叔说过,等司隶院中一切步入正轨之后,我是要搬出去的,皇叔眼下是在同我置气吗?因为我要搬出燕王府?” 他为的不是这个。 天大地大,她爱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跟他有什么关系。 当初母后要把她弄到他这儿来住,他本来就没多赞同,要不是母后逼着,他头一日就搬到别院去了。 只是这丫头如今行事越发叫他拿不准—— 赵承衍缓了口气:“你主意正,行事自有章法,所以敢抄了章乐清的家又把银子归入扬州府库,还敢带着玉堂琴和关氏大张旗鼓回京来,那今天又是想干什么?” 他眼神朝着门口方向瞟:“带他出宫见世面的?”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样大的火气,阴阳怪气的,一点儿不像素日里的做派。 赵盈才坐正了身子,连神色也正经了些:“皇叔你近来气不顺吗?” 赵承衍眯了眼:“说你的事,别扯我。” 她咂舌:“我进宫去看孙淑妃,赵澈拦着说要跟我出宫住两天,想去见见玉堂琴。” “你真打算带他去见玉堂琴?” 赵承衍唇角的弧度带着嘲弄意味:“那你一出了宫就该直奔清仁巷。” 赵盈笑着,奉承似的说了句皇叔英明:“您陪我做场戏吧?” · 赵澈进门的时候,赵承衍的脸还是黑的。 赵盈倒满面春风,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便上前几步,掖着手,乖巧见了礼。 人刚站直了,赵承衍一点桌案,冷言冷语的:“你皇姐都跟我说了,今天住在宫外也可以,明日早朝时你跟我一起出门,我送你回宫。” 赵澈一下子懵了。 他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他是为了到燕王府来住一晚才缠着赵盈带他出宫的吗? 开什么玩笑—— 他懵懵懂懂,下意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赵盈:“阿姐……” 真可怜啊。 十一岁的少年郎,其实也就还是个孩子,赵盈做长姐的,从前总是最心软,见不得赵澈受一点儿委屈。 嗤。 赵盈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头去同赵承衍道:“刚才不是说好了,您好好跟他说道理,哪怕叫他在宫外多住两天呢。 我带他出宫要去回皇后娘娘,出来一趟也不容易,你怎么又变卦了呢?” 赵承衍白了她一眼,没理他那茬,扬声只叫赵澈:“你要见玉堂琴干什么?” 赵澈吞了口口水,对抄着的手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整个人看起来是慌张的:“我……我就是从前听说过堂琴先生的名号,知道他曾经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所以想……想见见他。” “胡说八道。”赵承衍一拍桌案,力道不大,是以声音也不大,但那一声闷响正就打在人心尖上。 赵澈打了个激灵:“皇叔?” “刘家倒了,肃国公府败了,你大皇兄眼看着就要坏了事,偏偏这个时候孙淑妃有了身孕,所以你着急了,我说的对吗?” 赵澈在皱眉之前就先把头低了下去。 赵盈见状软着声音叫皇叔:“您吓着澈儿了。” “你们兄弟之间那点破事,我比谁都清楚,也从来不打算插手,但你未免太不懂事。” 赵承衍又去斥赵盈:“你宠着他,惯着他,到了我面前还替他兜着,这么宝贝你的亲弟弟,索性搬回上阳宫去,日日守着他岂不更好?” 赵盈吃了瘪,讪讪的收了声。 赵澈看他是真的动了怒,才抿唇认错:“皇叔别生气,也不要骂阿姐,都是我的错,我……我是着急了。” 该坦白的时候坦白,该老实的时候就老实,看起来真是个明是非懂进退的好孩子,再恭敬有礼不过。 赵承衍似乎又懒得跟他废话:“知道自己着急了,就老老实实回宫去,你若想出宫散心透透气,那多住两日也无妨,你皇姐近来不上朝,叫她带你在宫外玩儿两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