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撇嘴说好吧:“可有一样。许宗是早几日就被带回了钦差行辕的,此事你知,黄夫人知,孤派人去抓人的时候,并没有大动干戈,许二公子仔细想想,你们府中,可还有人知晓此事?” 抓许宗时,她本来是没想这么多的,横竖扬州官场她也是要肃清一番的,就谈不上什么打草惊蛇。 但后来忍住了,还是叫徐冽亲自走了一趟,悄悄地把人给带回了钦差行辕中。 她估摸着章乐清一早知道,毕竟行辕之中有他眼线,但外面的人,大概是不会知情。 许宴山猛然意识到什么:“殿下今日传我来此,是想让我母亲和我闭上嘴了。” “黄夫人无辜,二公子其实也无辜,许宗是咎由自取,但你们母子同此事无关,孤也不是要覆灭你许氏一族,是以没有为难你们许家的任何一个人。”赵盈听他那个语气,只觉得好笑,“但依孤看来,二公子想保全的人,似乎有些多。” 许宴山咬紧牙关:“大哥与我是兄弟,姨娘虽然对我母亲常有不恭之处,却也为许家诞下男丁,是许家正经八百的姨娘……” “可以。”赵盈冷声打断他,“你们家的人,孤一个也不碰,你能做到什么?” 赵盈是在威胁他。 父亲一直在赵盈手上的消息不能透露出去半个字,若不然,许氏便会有灭顶之灾,最先要遭殃的,就是郑氏和大哥他们。 赵盈住在家那天,郑氏的殷勤,大概是惹怒她了。 这种人是不能得罪的。 不单单因她是天家公主,而是她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大肚能容之辈。 她记仇,且睚眦必报。 当时同你笑呵呵的,看似风平浪静揭过去,可实际上心里记得清楚,你何时何地因何事得罪过她,她总会回头来清算。 挑最好的时机,下最狠的手。 不出手则已,出了手,便要一击毙命,连喘息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他们这样的人,又拿什么与赵盈相抗衡呢? 唯有听之任之,更要表现出恭敬顺服。 许宴山有些丧气:“我父亲他……” 他有很多话想问,但真正开了口,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他也知道,赵盈看在宋怀雍的面子上,已经够给他脸面了。 如果不是有宋怀雍,什么许家,什么许宴山,对赵盈而言,只有死人才是永远不会泄露秘密的。 她既然要把父亲秘密带回京,对外做出父亲畏罪潜逃的假象,杀光知情人,甚至是可能知情的人,她今后要做的谋划,才最能够万无一失,不会出错。 他根本就没资格跟赵盈讨价还价,更没资格问她究竟打算对父亲做什么。 话到最后,全收了回去:“殿下要将我父亲秘密带回京,我们不敢多问,殿下想让我们保守的秘密,我们也绝不敢与外人多说半个字。 我只有一事,想斗胆请教殿下一二。” 赵盈对他的态度显然是满意的,敛去眼底寒意:“你说。” “父亲大限将至那日,我们还能见他最后一面吗?” 说他痴,他确然痴。 他这样的人,不入朝为官也好。 家族亲眷是他一辈子割舍不掉的牵绊,上了太极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等到处置许宗那日——区区许宗,尚且轮不到她亲自处置,难不成她还分出心神,专程派人至扬州府知会许家,再等着他们进京见上一面,而后才砍许宗的头吗?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