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歇斯底里:“我是为了主子好,才引你查出孔如勉私囤铁矿一案。 铁证如山,他分辨不得,更别妄想脱罪!” “是啊,铁证如山,可你却忘了,你主子费尽心思,筹谋数月之久,甚至不惜冒着一朝事败,抄家灭门的是他的风险,做下这个局,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叫孔如勉与孤被刺杀一案紧密的联系起来。” 她扬起下巴,几乎是一字一顿,字正腔圆,说的好不清晰:“父皇偏宠,孔如勉就算能为自己分辨,在父皇心里,他也总有了嫌疑。 这个嫌隙只要生了,孔家未来的日子就不会再有那么好过。 孔逸成,这才是你主子想要的。 而你的所作所为,却令他功亏一篑——你恰恰帮肃国公府洗刷了罪名,他们同孤被买凶刺杀一案毫无关系,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玉堂琴和杜知邑都没跟着她去孔家,不知道孔如玏到底都坦白了什么。 只是眼下听她说什么私囤铁矿,又是什么洗刷罪名。 聪明人之间是有共通性的。 二人目光相对,心里都有了数。 玉堂琴叫殿下:“所以先前殿下曾怀疑是孔如勉买通孔逸成行此大逆之事,意图栽赃在扬州孔氏身上,还要借着肃国公府与扬州孔氏同宗一门的这个缘故为自己辩白,洗清嫌疑,如今便也都不成立了?” 赵盈唇角上扬,对他的这番问话相当满意:“那是自然。被买通的只有邓标,是他们想把罪名栽在肃国公身上。 孤当日所想,与实情正好相反才对。” 孔逸成呆若木鸡。 他没想过的,他真没这样想过的—— 他猛烈地挣扎起来,手腕打在铁环的内壁,也顾不上丝毫痛感:“可他私囤铁矿也是事实!” “你错了。”赵盈掀了眼皮睇去一眼,“如果他能将十一年来所得铁矿悉数上交朝廷,虽免不了受罚遭冷落,肃国公府地位也会一落千丈,但他绝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你骗我——你骗我。”孔逸成眼底的慌乱没能逃过众人的眼,嘴上却还强撑着,“私造兵器,你跟我说不会招来……” “你亲眼看到他私造兵器了吗?”杜知邑冷冰冰开口,打断了他,“真是好笑。他买卖铁矿可能只是为了银子,贪财贪过了头,把手伸到了朝廷的矿产上去。 肃国公府几代忠良,开国元勋之家,以阖族之力,保下一个肃国公,也不是不行的。 朝堂,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孔逸成,如果你主子知道你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只怕头一个要将你千刀万剐。 骗你?无论是对殿下,还是对我们而言,你都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今夜在这间净室杀了你,我们都不会眨一下眼。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他算是哪个路子上来的人物,也值当他们费心思骗上一骗。 孔逸成一时哑口无言。 朝堂格局,他确然想的太过简单,主子曾经说…… “万事听我吩咐办,切记不可自作主张,擅自行动,不然大计毁于一旦,这一局,心血全都白费,来日恐怕还要招惹祸端,引火烧身。” 孔逸成面色白了三分。 赵盈奉旨钦差,未到之前朝廷就下旨将孔氏全族禁于府中,他也被迫和外间断了联系。 被禁于府中的第七日,主子送了一封信,只有四个字——见机行事。 他就知道事情不太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