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心下立时了然:“看来孤说对了。” 她转身,在那把官帽椅旁顿住脚步:“邓标,孤问你最后一次,谁让你安排人截杀孤,你说,孤保你一条命,不牵累你家人,你不说,后果你知道的。” “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你不能杀我!” 事情一旦被揭破,真相赤裸裸的摊开在人前,就索性连恭敬也没有了。 想也是。 这样的人,但凡心存敬畏,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人家说不知者无畏,这句话放在邓标身上,真合适。 赵盈想了须臾,还是回身去看他:“孤说你有罪,不需要证据。” 邓标浑身一震:“就算你是永嘉公主,你也不能……” “你的话太多了。”赵盈冷然瞥过去一眼,打断邓标想要反驳的那些话,“截杀当朝公主,朝堂上却无人再提此事,你背后的人一定告诉你,事情过去了,风平浪静,你安全了吧?” 难道……不是吗? 都过去这么久了,连胡为先都从西北被押解回京了,那夜截杀她的事,甚至于后来刘荣失手被抓,徐冽那样堂而皇之的押着刘荣进城…… 这些事情都过去很久了。 邓标自己心里有鬼,一直都在留意着事态的发展。 他本以为徐冽突然出现,徐照一定会找上赵盈,那赵盈就更腾不出手。 她越是忙的不可开交,他才越是安全。 可徐照没登司隶院的门,也没找到燕王府。 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朝廷里也闹了一阵子,后来就没信儿了。 事情仿佛一夜之间过去了。 昭宁帝那样宝贝永嘉公主,也没有命刑部与大理寺追查,只是把刘荣交给了永嘉公主本人,让她自己去折腾。 但她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而已,能折腾出什么风浪呢? 日子久了,邓标就不怕了。 直到今夜—— 他并非糊涂不知事的人。 邓标瞳孔猛然放大:“是你压下了此事!” “算你不蠢。”赵盈双手环在胸前,“事不过三,邓标,别叫孤再问你一遍。” 不吐露点真东西,今夜是过不去了的。 不单单是他,还有他爹娘。 一旦事发,他指望谁来救他呢? “扬州来的那位客人,是扬州孔府的大总管,杨逸成。” · 宫里出事了。 九月初五那天,宫里有小太监匆匆往燕王府,请赵承衍和赵盈进宫去,说是宫里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赵盈那天没去司隶院,头一天晚上也住在燕王府上。 赵承衍隐隐觉得古怪,拉了赵盈与他同乘一辆车,连长亭和长路都没带,叫宫里来的人驾着车,一路朝宫城方向去。 太监是未央宫的人,那就是太后派出来的。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这样紧要? 赵承衍敲了敲车厢:“宫里出了什么事。” 小太监显然是早得过太后叮嘱,赵承衍才发了问,他立时就压着嗓子回话:“大殿下帮着孙淑媛打点修葺麟趾殿一事,眼看着麟趾殿修整一新,差事本该结了。 可大殿下昨夜里也不知是在哪里吃醉了酒,今晨起来……今晨起来宫娥发现,他抱着凤仁宫的绿芸姑娘就睡在麟趾偏殿,一身酒气尚未散尽。 绿芸姑娘已经寻了一回死,皇后娘娘也提了淑妃娘娘好一番的训斥。 这事儿惊动了皇上,皇上听说大殿下是在麟趾偏殿干这样的事,一时要打死他,这才闹的太后宫里也知道了。” 赵承衍眉心一冷,侧目去看赵盈。 赵盈眼底燃烧着一簇簇的怒火,小手也攥紧了,骨节隐隐泛白。 到了嘴边的话他问不出口了。 上次不欢而散,小姑娘好像是记了仇,都多少日子了对他总爱答不理的。 他很想问一问,赵清干的这档子事,她知不知道,又知道多少。 怎么会这么巧? 修葺麟趾殿是她提议的,让绿珠代中宫行事,与孙淑媛一起料理麟趾殿事也是她提出来的,只有赵清…… 她也控制不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