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安抚,京城物价贵,按周大人折上所说,入京的百姓共九人,臣觉得每三人一日一两银子,一直到胡为先案结案前,这笔银子也由户部承担,如此方可安抚民心。” 但其实他一番话已经惹恼了吏部和御史台的人,现在又让户部再多出一笔钱,就把户部一起给得罪了。 三人一日一两,算下来一天也就出个三两银子,这点钱户部不至于拨不出来,可凭什么要给,这是个问题。 赵盈眉心微动。 云郎之这个人是出了名的有勇无谋。 兵部尚书其实很有心提拔他的,将来也希望他能顶了自己的缺,但他实在是……这怎么统领整个兵部行事呢? 此时提起吏部和御史台的过失与疏漏,他并非有意攀扯谁,那是他心里的确就这么想的。 这种话,当初胡为先案发,他就在太极殿上说过,被一群人给噎回去,反而把他自己气得不轻。 赵盈到现在都记得,原本令人震怒的案子,当日却弄得可笑至极。 朝臣不像朝臣,天子不似天子的。 他今天目的不在于追究胡为先案何人有过,谁人有失,还要提起这些,真是没事给自己惹麻烦。 但他总归没有坏心思。 于是赵盈微不可闻叹了一声:“云侍郎说的,儿臣也想过。” 一旁户部侍郎冷笑:“公主殿下金尊玉贵,实是不知我们这些人的难处……” “郑大人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呢?”赵盈连看都没看他,冷声打断他的话。 郑明楷抬眼,对上昭宁帝一双不满的眸,喉头发紧,老老实实的收了声。 “儿臣那时候想,这些百姓受了苦,来了京城,每日的开销由户部拨给,就当是他们初来乍到,散散心,把那些苦楚也稍稍忘却。” 赵盈深吸口气,因没人敢打断她说话,她缓了那股劲儿,默了须臾,才又把话捡起来:“但是后来儿臣又想,若是一次如此,难道将来再有什么天灾人祸,人人都如此吗? 这些百姓来日回了甘肃,难保不四处说去。 固然这是父皇仁善,朝廷顾念百姓,可就怕以后人人效仿,什么真的假的,都往京城凑,便说自己是苦主,有天大的冤屈,那朝廷的律法也成了摆设。 况且两笔赈灾款,连胡为先的家产也是就地抄没,散给了甘肃一省的百姓。 他们每一户人家并没有少得银子,眼下其实没有道理要朝廷来养着他们的。 下榻客栈的银子,的确是儿臣提议,由户部来出,是想着一来彰显朝廷恩德,二来也不至于太过离谱,恐之后有人效仿。” 郑明楷越是往下听,鬓边的冷汗就越是多,汗珠滚落,他面上讪讪的,一抬手,抹去汗珠,直到赵盈话音彻底落下,他才敢接话:“公主此言甚是有理,臣方才便是这样想……” 他连声音都弱下去,昭宁帝冷睨他一眼后就没再看他。 云郎之似乎有些忿忿不平:“可臣以为,这本就是朝廷……” “你几次说是朝廷过失,至胡为先在甘肃如此狂悖,朕问你,天降灾祸也是朝廷之过吗?” “臣不是那个意思——”云郎之越发弓腰拜礼下去,“皇上,臣是说——” “云侍郎是说吏部与御史台之过,这话侍郎大人前前后后说过好多次了。”赵盈无奈,试图拦他,“可吏部每年考绩,御史台监察百官,难道说胡为先私下里贪赃枉法,他们也该知道吗? 上一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