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皇。” 昭宁帝冷笑声:“你怕什么?昨夜里你好威风,醉酒闹事,闹到你皇姐的上阳宫来。” “儿臣……儿臣是……”他上下牙齿打颤,也不知究竟是怕的,还是冻饿的,到后来,什么也说不出,就俯首拜下去认错,“儿臣知错了!” 昭宁帝置若罔闻:“披风哪儿来的?” “孙娘娘来看望皇姐,见儿臣,儿臣虚弱,给儿臣披在身上的……” 他声儿渐次弱了,到最后,只剩鼻息似的。 昭宁帝眼风转过,旁边小太监才敢上前去。 上了手一摸,果然滚烫的:“皇上,三殿下发热了。” 自作自受的混账东西。 “把他先送去偏殿,等御医来了,叫去给他诊脉。” 他大步流星,朝正殿方向而去。 进殿时,赵盈正往嘴里送一块儿红豆糕,一时见了昭宁帝,先压了压眼皮,敛去眼底情绪,平复好半晌,才娇声叫父皇。 昭宁帝眼角隐有了笑意,才瞧见拔步床上另一侧坐着的孙婕妤。 一大一小,眉眼间三分肖像。 他几不可闻叹气:“红豆糕是你给元元带来的?” 孙婕妤起身来做礼问安。 她原是苏州人,说话时,吴侬软语,正似浅唱低吟:“昨夜里妾安置的早,今儿一早听见刘姐姐的哭声,打发人来问,才知道大公主受伤。 可也赶巧了,小厨房才做了红豆糕,妾也不知大公主能不能进旁的,就只带了一碟子红豆糕,想着大公主也爱吃的。” 昭宁帝叫她起身坐下说话,自己已经在赵盈身旁坐了下去。 他看赵盈头上包的严实,不住皱眉:“包成这个样子,他拿什么砸的你?” 赵盈像是后怕,肩头一抖,瑟瑟的:“我那只青瓷双耳瓶……” 她的那只青瓷双耳瓶,昭宁帝当然知道。 那是她生母宋贵嫔生前最喜欢的一只瓷瓶。 宋贵嫔去后,遗物大多由昭宁帝亲自收了起来,放在赵盈这里的,也不过五六件而已。 “这个混账东西!” 昭宁帝黑着脸,眼底的心疼也褪去大半。 赵盈冷眼看着,心底的不屑越发浓烈。 她实在怕面上带出不该有的情绪来,只好再低一低头,不敢叫昭宁帝看见她的眼,甚至是她的脸。 这举动落在昭宁帝眼中,却柔弱至极。 他以为她怕了,抬手想去揉她头顶,可手抬了一半,怕碰到她伤处,于是转了方向,落到她肩头去,把十四岁的少女往怀中带了带:“别怕,父皇回来了,有父皇护着元元,没有人再敢伤害元元了。” 赵盈心中冷笑:“父皇,澈儿他……他昨夜疯了一般。 我实在是吓坏了,也气急了。 今晨他跪的昏死过去,我……我叫人泼了他一盆冷水…… 我心疼他,也惦记他,可是一想到,他拿母妃留给我的双耳瓶,要杀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 她眼尾红红的,小声啜泣着:“他还好吗?” 昭宁帝心都要软化了:“你理他做什么,冻死他也是他活该!如今动辄对着自己的长姐喊打喊杀,再纵着他,来日还不知要做出何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赵澈何止是大逆不道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