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人多,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千万不能马虎,否则军法处置!” “是!” 众人大声应命。 除夕前后三天,布政司衙门按照林逸的意思,特意取消了宵禁,此刻大街上两旁的商铺都挂上了红灯笼,一片灯火璀璨。 街上行人如织,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声嘈杂十余里。 对于从身边过去的一众捕快,百姓们大概习惯了,早已视而不见。 在他们眼里,这些捕快最是规矩的,前提是自己守规矩。 多麻子感慨道,“这他娘的不愧是大城,咱们三和过年的时候,顶多就是有些耍猴唱曲的,然后放放烟花就不得了了。” 罗汉不屑的道,“这才哪跟哪,等以后有机会,去看看安康城的,那才是真正的大气象。” 他心里还有是有些身为天子脚下臣民的优越感的,看不上多麻子这些从乡下出来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陶应义冷哼道,“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罗汉见陶应义神色冷峻,终不敢再言语一句,愤恨的敲了一下挂在胸口的锣鼓,清脆的响声在街面上回荡,久久不息。 众人绕城巡逻,渐渐地就走到了空旷处,到处黑乎乎的,只能借助手里的火把探路。 黑暗中,陶应义看到了一个闪亮的光头。 “和尚,” 陶应义走上前,看到和尚旁边蜷缩着一个老妇人,叹气道,“没气了。” “阿弥陀佛,” 和尚轻放老妇人干枯的手,“小僧要是早来一步就好了。” 陶应义跳下马,举着火把看着地上躺着的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叹气道,“已然是油尽灯枯之相,你早来一天,她顶多也就多活一天,没什么大用的,你无须自责了。” 他手一挥,身后的官兵便要上前来抬起老妇,丢到尸车上,和尚赶忙道,“且慢。” 说话间从地上抱起了一个包袱。 陶应义细看,是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小脸红扑扑的,一双黑眼珠子在火把的照耀下滴溜溜直转。 “可怜啊。” 他见的多了,已经见怪不怪,“孩子交给我吧,过些日子安排人,统一送回三和。” 偌大的金陵城只有一个养生堂,而且还是人满为患,根本没办法照顾那么多人。 而布政司衙门人手不足,又无法筹建新的孤儿院,只能把这些孩子全部送回三和的起点孤儿院。 “多谢。” 和尚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了旁边的一名官兵,等见着官兵把孩子放进马车的车厢里,才把目光收回。 “你是韩年?” 罗汉瞧着和尚的脸,一时间有点不敢认。 “原来是施主,小僧还未曾谢过施主当年的救命之恩,” 和尚双手合十,朝着罗汉躬身道,“小僧如今遁入空门,法号济海。” “嘿,好好的孩子,做什么和尚啊,” 罗汉笑着道,“娘的,弄得我都不敢认。” 当初,随王爷南下,松阳飓风,韩年就是他亲手从废墟中扒拉出来的,所以印象极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