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庭霄在床上骂时颜是常态。 他从第一眼起就不喜欢时颜这个人。 怎么能有人乖乖巧巧的,任人把自己当盘菜似的发来发去呢?没听过“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这句话吗?亲爹怎么了?亲爹也不行。 所以他故意难为她,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难看,逼她跪在桌边喝掉一整杯的烈酒。 但时颜……真是笨的可以。他从开没见过有人能喝酒被冰块磕到牙齿磕呛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杯酒没喝完,时颜自己咳了半天。 四周的人为了捧郑庭霄的兴致,故意起哄挑唆,非说时颜必须重新倒满一杯,才算跟郑庭霄赔礼的诚意。时颜像一只陷落进敌阵的小兽,惊惶着找不到人可以求助,最后竟然把哀祈的目光落回难郑庭霄身上——落回为难她的始作俑者身上。 她怎么敢的? 郑庭霄笑得轻肆。 时颜跪在地上,矮了郑庭霄半截。他垂着眼皮,视线轻飘飘搭落在她身上,看她双颊飞着红晕,不知道是酒量不行,还是咳得涨红,总之无助地咬着下唇回看向他。态度大约像是犯了忌的修女,跪望高屹的神像,等待神明降下最后的审判。有乞求,也有期望,满眼都是对他虔诚的希企。 周围的人不敢说话,都拿余光去打量郑庭霄的神色。 这么个娇艳的小美人儿,眼含着秋波可怜兮兮地看过去,恐怕是个男人都要心软吧? 可郑庭霄没回应,沉默着深陷在宽大的沙发里,夹着颗香烟也不点燃,就那么在几根手指间玩味地转动着。 等不到他开口饶恕,时颜似乎就认命了。她无可奈何地伸手去抓酒瓶,倒酒的时候,食指和中指伸进杯子里,似乎是想给上次害她失败的那几颗冰块夹出来,却没夹住,噗通,半透明的立方体重新掉回了琥珀色的酒液之中,溅出几滴洒在周围。 现在想来,那时候她大约已经醉得晕乎乎的了,连动作都那么不稳。 所以才会突然莫名地大胆起来,眼神雪亮,把那支装得过满的玻璃杯子朝他面前一推:“我喝不了……不如你倒在我身上撒撒气吧。” 郑庭霄眉梢挑挑,激他? 那一整杯夹着冰块的烈酒,就兜头淋到了时颜身上。 “嘶……” “哎……” 人群中几人倒吸凉气,一片骚动。几分可怜,几分讥笑,但都像盯着出好戏那样,看向时颜。 不知道是冰的还是被吓的,湿漉漉的时颜直打哆嗦,睫毛抖得像筛子,浅白色的连衣裙被酒水湿透,贴着她肌肤透出细腻近乎苍白的颜色。 就跟现在赤裸裸在郑庭霄眼前的,一模一样的白。 郑庭霄脸上的笑意淡下去,隐约透出股冷。他掰着时颜的下巴让她看自己,明知道问不出结果,却忍不住要开口:“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就因为第一回我对你不好,你心底就恨上我了……?” 那他后面对她的好呢?就全都忘了? 时颜回答不出来,眼神清澈又混乱,给不了任何他期望的回答。 除了身体上的回应。夹在他腰上的两腿缠着他脊背,把他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