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带着白手套的服务生热情地来为时颜拉开车门。 时颜赤着脚,指了指自己旁边迭着的轮椅。服务生立刻会意,噔噔噔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把轮椅拿出来展开,再推到时颜身边,扶着她坐上去。 整个过程,郑庭霄没动一下位置,也没说一句话,冷着脸看时颜艰难地挪出去。 时颜刚坐进轮椅,还想转过来礼貌一下,说两句道谢的话,服务生就已经习惯性地随手帮她把车门关上,而郑庭霄,也在车门闭合的一瞬间,踩下油门,百公里加速优异的性能款轿跑,轰鸣着从她眼前一跃驶远。 · 时颜是被一阵鞭炮声吵醒的,她坐在床上,碎发贴着湿漉漉的额头,好一会儿才分辨出来,那是敲门声。 电动的遮光帘拉得严严实实,时颜看不见外面的天色,又睡得昏沉,不清楚时间,只是本能的被这急促不耐的敲门声催促着,踉踉跄跄的起身。 还是踩到地面上那下,脚掌传来的痛感刺激着她找回些理智。 “来啦来啦……” 她一边回应着,终止那令她不安的咚咚敲门声,一边翘着脚尖蹭过去开门。 是郑庭霄。 时颜眨眨眼睛,觉得可能又不是他。她是不是看花眼了,走廊的光线对她而言有些过亮了,视线还没适应。 几乎和时颜同时开门的,还有旁边一间客房的住户。男人穿着个浴袍,一边开门一边就暴躁的开口:“干什么啊?大半夜的急着上坟吗这么敲……” 剩下的话在看清隔壁门口停着的男人时,不自主地卡壳了,拖着个尾音,渐渐弱了下去。 他其实并不认识对方,只觉得这男人长的很高,细长的立在走廊里,灯光斜打下他的影子,莫名的有种压迫感,像电影里那种沉默不爱说话杀手。 郑庭霄单手撑着刚被打开的门,身体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侧了侧,给时颜挡在了阴影里。 “不好意思,我朋友在房间里睡着了,给她打电话没听到。您见谅。” 开口说话倒很客气。 旁边的房客那口憋着的气顺了些,气焰不再,只好摆摆了手:“哦……这样啊。咳,那你倒是管前台要张新房卡啊。” “是。我下回注意。” 浴袍男重新关上门回到房间,郑庭霄才转回身,低头看了看身体重量都靠在门板上的时颜,毫不留情松了松手,顺着敞开的门缝儿,钻了进去。 时颜还是有点儿懵,看看他,下意识地关好门,问道:“刚才谁啊?” 她还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原因也很明显,郑庭霄一进门就闻到了,她满身的酒气。 他眉心蹙着,伸手按开了旁边浴室的灯:“不知道是谁,你就敢开门?” 浴缸里的水还没有放掉,旁边的瓷砖上搁着一支空掉的红酒瓶。 时颜现在的酒量能到这种程度?以前不是只喝一杯就说不清话了么?他难以置信地挑挑眉,目光继续扫向别的位置。 洗手池、淋浴间,然后又去开房间内的夜灯,去看地面上的脏衣篓、书桌上的烟灰缸、床头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