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柳兴平此时脸上镀着层冰霜, 短短三个字的话, 冷淡的骇人。这副脸色,是穆樱雪头一回见识到。 穆樱雪一下便落了泪, 原本那泪珠儿已在眼眶中打转已久, 她以为至少能听到一句安抚, 然而他的语气中只有怀疑与蔑视。 “我真的不知道!可柳郎你该相信我, 我从来没有和任何男子有过不轨接触……” “孤男寡女共处两天一夜, 不算不轨?” 闻言, 穆樱雪突然止了哭,她怔怔的望着眼前人,不敢相信自己的新婚夫君, 竟然拿着她落难之时的境况说嘴。可她一时又不知应该如何辩白, 似乎此刻无论她说什么都会显得份外苍白。 “我和那个侍卫除了同乘一匹马外,没有半点儿逾礼之举!况且他救我之初便身受箭伤,如今更是不治身亡,你怎会有这般腌臜想法?!” 柳兴平阖眼转过头去,似是不想看穆樱雪的脸,也不想听她说的话。 穆樱雪眸中的哀怨渐渐转为绝望,当即从木施上取下衣裳匆匆穿上,“好!你既不肯信我,那我便只当自己心瞎眼盲选错了人!”说罢,便哭啼着往屋门走,打算回娘家。 想她当初选亲,有多少达官显贵之家前来为自家儿子递庚帖,或有钱的,或有权的,或有势的,而她动独独选中了最不起眼的柳家。就因着柳兴平主动提出,若能得她为妻,定终生不再纳妾生外心。 娘家不缺金银,也不缺权势,穆樱雪只想挑个能让自己无忧无虑,唯她是从之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安适日子。可如今,竟是低嫁了也得不来对方的敬重。 “好了好了,我可有断言你与那侍卫有何首尾?!”柳兴平急急跑上去拉住穆樱雪的胳膊。如今新婚,他疑归疑,气归气,却也不想让穆樱雪回娘家去闹腾。 穆樱雪被他抓着离开不了,却也是寒透了心。明明他先前的意思就是如此,可此刻又能反口不认,她还能说什么?她从不擅口舌之争,柳兴平又是个会吟诗弄对的儒生,与他咬文嚼字她占不到半点儿便宜。 穆樱雪也是要面子的,都说嫁出门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若她新婚第二日便逃回娘家去,以后怕是也没脸再见人了。想及此,她便也不再用力挣脱柳兴平的手,被他扯着。僵持着。 见她不再掐脱了,柳兴平心下明白她也怕闹大出丑,便上前软语哄了几句,算是给双方个台阶下。只是他所哄的言辞中,却始终没有提及相信她与护卫无染。 就这样,大清早新婚夫妇的一段吵闹告了终。 *** 经过十数日的跋涉,这日穆景行等人也到达了北境,与穆济文穆济武兄弟顺利汇合。 边境苦寒之地,物资受限,简单的接风后,穆景行也看出了两兄弟脸上的难色。屏退下人后,他便直截了当的问起:“可是又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穆济文与穆济武相互看了眼,似乎都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快就告诉大哥,毕竟大哥才刚到此地,该是先让他好好歇歇再操劳的。 穆景行却是不耐烦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掷,虽未出言,却是没了先前的亲厚脸色。 应着那筷子的声响,穆济文穆济武兄弟打了个激灵。两人在战场上虽是热血男儿,骁勇将领,但私下里在兄长面前,却还只是长不大的小弟模样。 “大哥,”穆济文敛了面上难色,将事情如实说来:“当初你为我和济武送行时,咱们只注意到草料被人动了手脚,却完全未注意那人吃的粮食!” 刚听个开端,穆景行面色便冷肃起来,很显然,是粮食也出了问题。这可以马料还要棘手。 穆济文则继续说道:“一路上将士们吃的粮食都是由外及里的取用,故而根本未能发现中间的那些粮袋里装的都是坏粮!每车只有边上的一圈儿是好的,待得到了北境,将粮食全卸车点数,这才傻了眼!” “啪!”一声,穆景行的拳头捶在桌子上,桌上的碗碟也随即跟着跳了跳。接着便命人绑来一路负责押送粮食的人。 穆景行断定,定是有内奸此计才可行。毕竟动手脚的人并不清楚他们一路如何取用,虽说大部分是先取用外侧的,均匀为每个粮车减负,但也保不齐先可着一车的取用,待吃完了再拆第二车的。故而这种事没得赌,必是安插了眼线从中掌控。 一夜酷刑,穆景行终是将那两个内奸给揪了出来!他坐在虎皮椅子上,睥睨着下面被五花大绑着的两个叛军,冷冷言道:“你们也不是专门的细作,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