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之及此,她无声叹一口气,再次离别在即,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好打电话求解。 “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他了。”慕玉窠说。 视频里,她正在收拾冰箱,清理库存。 楸楸趴在床上,下巴颏搁在交叠的手臂上,“他很容易就能影响我的情绪。” 慕玉窠说:“这就是爱,爱就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轻易影响到你。” 楸楸当然知道这个是爱,她还没有迟钝到这个地步,问题是—— “你说,我值得被爱吗?” 慕玉窠一顿,诧异看着屏幕里的她,说:“你怎么会这么问?你当然值得啊。” “你说如果我跟他表白,不,确定炮友关系,他会答应吗?” “你真怂啊,楸楸。”慕玉窠要被她笑死了,真是恨铁不成钢,“搞半天,这炮友关系才从心照不宣到口头约定,是吗?几年了?四年,就这个进展啊?好歹也升级一下吧?” 楸楸惆怅道:“他还不一定想升级呢。” 慕玉窠说:“你不问怎么知道?” 楸楸说:“他说顶多是朋友。顶多,不就是不能升级的意思么?” 画面里,慕玉窠皱紧了眉头,“他真的是这样说的?” 楸楸点点头,“我亲耳听见的。” 慕玉窠沉默半晌,说:“这个渣男。” 楸楸抿着平整的嘴角,颇为赞同。 事情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十二月二十五日,那天加格达奇下了好大一场雪,訾姥姥回到了家,在她住了七十多年的卧室里走了。 那几天整个半山灯火通明,响彻着劈里啪啦的麻将声,混杂着人不时的抽噎。 她一人半夜无聊,在雪场从中级道只身滚到山脚下,也没人管。 跨年那天网上很热闹,她和裵文野在小洋楼里哈啤酒吃嘎啦。 蛤蜊是捞汁的,就着饭包,楸楸每吃一口都很珍惜。 再过不久,她就要陪同邓婉回北京去,以后也鲜少机会能来东北,饭包是吃一口少一口。 可这人,也是看一眼就少一眼。 离别在即,楸楸的心情一天比一天低落。 他们不会永远都像前几次那样,如此有缘。也许这次加格达奇的相遇就是上天在告诉她,这是命运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再不牢牢把握,那么他们就要永远错过彼此。 “裵文野。” “嗯?” “你对现状感到还满意吗?”楸楸攥紧了勺子,若有似无地问。 “满意,怎么了?”裵文野的注意力在面前的平板上,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剧情。 楸楸说:“那,我再问你。你觉得作为朋友,我有哪里让你觉得不满意吗?” 平板微弱的光扑打在他流畅的脸孔,随着高潮剧情变动而半明半灭。 半晌,他看向楸楸,眉梢上挑一下。 “在你这里,朋友是什么意思?” 楸楸犹疑着,不确定,“查一查?” “行。” 裵文野暂停平板播放的电影,打开平板自带的safari浏览器,输入朋友二字。 宛若一对学龄前小朋友在翻词典,俩人坐得很近,裵文野倾斜着平板,让她看清楚。 “看好了,”裵文野说,“朋友的详细释义有很多种,第一种:同学;志同道合的人。后泛指交谊深厚的人。” 视线从平板上移开,她看着裵文野,眼神里混杂着好学。 “我们是同学吗?”她问。 “不是。”他说,“我比你大一届。” 她又问:“那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人吗?” 他问:“志同道合是什么意思?” 楸楸想了想,“志向观点相同,道路一致的人?” 裵文野说:“那你觉得我们是吗?” 楸楸摇摇头,低落道:“我们是分道扬镳的人。”半晌,她问,“那我们是交谊深厚的人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