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烧死的,还有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啊!是你亲手烧死她的!你还是警察么?!你们还是人么?!” 凌与的长发被狂风吹乱,倚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默默听完这些愤怒的指控,无动于衷地将双手聚拢,点燃打火机。微弱的火光在风中扑闪,点亮那张冷峻的面容。 薄唇衔着一支烟凑近火苗,凌与闭上眼深吸一口,脑海中浮现出那孩子的模样。 放学时候,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一群孩子里,她一眼就挑中了那个孩子。那孩子并不难看,可她流着的血,连带着每一根发丝毛孔里的基因都散发着丑恶。无论是那个凶手阴暗的女儿,还是那个在法庭上装聋作哑,一点歉意都没有的,面目刻薄的他的母亲,都是那么该死。 凌与走到那孩子面前,蹲下来拉起她的小手,强忍着内心的厌恶笑道:“小吉,我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那孩子怯生生地问她,看着她一身黑衣似有怀疑:“你是谁?” “我是你妈妈的女朋友,你看,这是我们的照片。” 照片里的俞安之正亲吻着柳依。 “江喆!” “江喆!!!” 小吉转头向声音看去。凌与微微转头,看见俞安之,立刻松开小吉跑过街角。 后来,她同样带着口罩,状似不经意间路过江畔,远远遥望502室的明窗,狠狠按下口袋里的按钮。看见窗里映出火舌的颜色,再见那孩子,就是解剖室里焦臭的尸首。 凌与垂下手,缓缓吐出烟雾,很快被海风吹散。风浪似乎越来越大,浪潮冲击在礁石上,些许水滴已经能够溅到脚底。这里的浪急,有时势如疯狗,有时即便看似平静,离岸流也能很快将人卷入深海。 雷雪边喊边将捆在身后的手指重新伸入裤子后袋,口袋里曾被缝上一个夹层,里面藏着最简易的刀片,是她看电视剧里绑架剧情时突发奇想给自己设置的逃生工具,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方才在车里已经就快将它取出来,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时间,割断捆绑双手的绳索。 “凌老师!你在想什么?!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支烟夹在指尖,很快被狂风吹灭。凌与再次点燃,忽然开口:“你查俞国庆,还查到什么?” 雷雪怔了怔,不很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回答: “一死一伤,伤者送医抢救无效死亡。还有一名警察因公负伤..” “…” 海平面附近的天色渐渐有些发白,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一点,凌与垂着头表情温和哀伤。 “那位警察当时第一个冲进去,把蓝言救出来,但被犯人砍成重伤。” 雷雪忽然想起庆功宴上周局说的话,手上一顿,险些丢了刀片。 “当晚脱离生命危险,局里也给了嘉奖。但他只是个运气不太好的小警察,一个月后因为伤口感染,就无声无息地死掉了。” “他是我爸爸。” 她的语气很平淡,雷雪怔怔地望着那支烟说不出话。 “什么光荣和梦想啊。” “凶手一死了之,他的家人和后代活得好好的,剩下我们这些受害者整个后半生活在痛苦里。这就是你要追求的正义吗?” 凌与自嘲地笑了笑,将烟碾灭。手伸进外套里取出配枪。 出自心底本能的恐惧,雷雪感到周身都在颤抖。面前的人已经无所顾忌,要她今天就死在这里。 “死去的那些人,用不了多久也会变得像他一样无声无息。”凌与将手枪上膛:“就像我们,也会因公殉职。” 枪口对准雷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