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x2年8月9日夜。 “小来,快跟妈妈去医院!”她妈妈拎起包就拉着她出门。 “怎么了?” “你爸爸这个笨蛋,救人还把自己搞得重伤。你蓝阿姨没了,梁叔叔在抢救。快!” “啊..爸爸怎么了?” 她妈妈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鬼知道他怎么回事,命都不要了。他们局里小周刚刚打电话来的时候说他抬出来的时候半边身体都是血了,这个短命的…” “那言言呢?”凌与皱着眉,边跑边问。 “现在还不知道,快点!”妈妈拦了一辆出租车,握着她的手直发抖。 下车后医院急诊一片混乱。 她看到蓝言身上沾了血,披着毯子缩在急救室门口的长凳上发抖,目光空洞。蓝阿婆哭成一团拉着医生求他再救一救她女儿,还能再试试。 “言言?”蓝家的小姨刚赶到医院抱住她。 爸爸的下属小周走过去询问情况,她磕磕绊绊介绍道:“我是..被,被害人,蓝纯的家属。我是她妹妹,她现在在哪里。” 她走过去,缩到蓝言身边。等来一个又一个噩耗。 梁叔叔被推出来时蒙着白布。 又接着等,一起等到凌晨。 最后被推出来的是凌毅。 她跟着转运床跑到病房,看见凌毅鼻子里插着管子,眼睛睁开一条缝,目光穿过人群眯着眼睛对她笑:“小傻子,你老爸死不了。” … “哼。”凌与不觉轻轻笑了声,眼眶有些湿润。 骗子。 她看了看后视镜,左耳的人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就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想起以前的事。” 那头的人似乎轻轻吸了吸鼻子,又好似浅笑着:“嗯,我也是。” … 20x9年。 “妈,小来呢?” “侬来了啊?”阿婆在柳荫下抬起头来,“小来去车站了。” “去车站干嘛?这小孩在您这儿有没有好好学习?怎么还是一天到晚出去玩。”凌与妈把包放下,帮阿婆一起剥毛豆。 “你不要讲,她最近用功起来了!有事没事就待在房间里写字,说是要给言言寄信。” “寄到国外去?言言现在隔那么远还寄得到?” “嗯!寄得到!不知道言言怎么搞的,也三天两头给她寄。”阿婆笑道:“这两个小孩感情好的嘞。半个月前听楼上阿婆讲言言今天回来,哝,这不老早就去车站等着了?” “哦哟,就这么一刻也等不及了?”凌与妈也笑了。 树影在风中微微摇荡,宁静中阿婆忽然开口:“都过去这么久了,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不用担心,小来性格好的,我们也都支持你的。” 女人愣了愣,手中动作停顿。 “妈…” 两个小孩晚上非要一起睡,关上灯被窝里细细簌簌,两个小鼓包汇聚成一个大鼓包。 凌与打开手电筒,在温热的空气里和她面对面说悄悄话。 “某国的中学好玩吗?” 蓝言撇撇嘴:“不好玩。” “听说你们放学很早。” “冬天天黑得也早,三点多天黑了,外面什么也没有。” “嘶,那岂不是很无聊。” “嗯,还是淮州好。” “那你英语现在听得懂了吗?” “嗯…”蓝言忽然有些沉默,睫毛低垂着颤了颤,不再说话。 “怎么了?”她问。 “…” “我想回来。可是小姨和阿婆都不让,说回来了没人照顾我。” 凌与眨了眨眼,贴近她安慰道:“那,等你长大了,再回来…” 蓝言抬起眼,抿唇点点头,目光是与年龄不相符的复杂。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