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虞看了一眼几步外的江砚白,江砚白唇角浅勾,对她点了点头。 她眸光微闪,略做思索站起身大方承认:“我确实出身风月楼。” 一语激起千层浪。 现下京中谁不知这位是江四郎养在外头的人?众人下意识去看江砚白,难不成江四郎竟真是被这姑娘蒙蔽了? 江砚白缓步上前,伸手整理了下昭虞披风上的帽兜,随后动作轻柔地给她戴好。 帽兜宽大,戴上后众人只能瞧见她精致的小脸,一圈毛茸茸的狐尾领将她包起来,像一只慵懒乖巧的白猫儿。 “怎么将帽兜取下来了,可是嫌热?” 昭虞皱了皱鼻尖:“痒……” 江砚白轻笑:“这狐狸毛是长了些,回去交代下头的人重新再制一件,今日先委屈些,不然受了凉又要喝药。” 昭虞嘴巴嘟哝了一句,瞧着是有些不耐烦。 莫蓁看着这一幕咬着下唇,再度开口:“江四郎,这贱婢……” “哎呦,母亲方才还说呢,子修到底将昭昭带哪去了,这么半天也不见身影。”一道爽朗的女声响起,打断了莫蓁后头的话。 江越白的夫人卫氏笑得极开心,快步上前来拉着昭虞的手笑起来:“怪不得子修要将你藏起来,这我见了都心生欢喜,若叫旁人看到了还了得?” 语气亲昵,性子爽利,话里话外竟都是满意。 昭虞有些不知所措,侧头去看江砚白。 江砚白浅笑:“是大嫂,你随我叫便是。” 卫氏闻言登时轻斥道:“乱说什么!” 众人方才还疑惑她的态度,看到这又心下了然,连句称呼都介意,想来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毕竟,哪有外室登堂入室的呢? 大夫人能看在江砚白的面子上对昭虞礼遇,已是叫人惊掉下巴了。 谁知江砚白却笑着接下这句轻斥,拱手道:“大嫂说的是。” 昭虞不知如何开口,卫氏拉着她的手道:“现下叫姐姐,待以后入了府再改口,子修不懂规矩,现下叫你改口是给我省改口礼呢,回头你可要好好调教他,这以后成了家,该收的礼啊省不得。” 她说罢斜着瞟了一眼江砚白:“平日里你自己野惯了,现下带着昭昭出来竟也不知备个手炉?” 昭虞忙道:“姐、姐姐,手炉带了的,方才有些热才搁下了。” 卫氏低头一瞧,果然见桌上有个精致的小手炉,这才作罢:“这里冷,你且随我去后头暖和暖和,母亲也在,方才还念叨你呢。” 她说罢牵着人就要走,莫蓁见状忙拦住二人:“大夫人也被这贱婢迷惑了么?” 卫氏闻言面上的笑倏地消失,侧目眉头微挑:“这是哪家的姑娘,张口闭口这般不知礼?” 卫氏母家乃是项南侯府,身份自然贵不可言,嫁给江越白后三日便被托付中馈,统管全家。现下不过微微露出些气势,莫蓁便有些站不住脚。 她身旁的婆子忙回:“回夫人,这是钦天监监判莫文议之女。” 卫氏嗤笑,面上带了丝嘲讽之意。 当今陛下不太在意神鬼卜卦之事,钦天监平日里无甚用处,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官儿罢了,一个六品官家女儿,谁给她的胆子在江府撒野? 莫蓁被嘲的面皮涨红,但感受到背后的目光,仍硬着头皮开口:“大夫人,她可是风月场所的花娘,您这般身份之人,怎可与、与她凑到一处?” 卫氏哂笑:“你在教我做事?” 莫蓁忙道:“不、不敢……” “我瞧你敢得很。”卫氏索性就近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道,“昭昭也坐。” 昭虞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既是主人家叫她坐,有什么好推辞的。 见她这般乖巧,卫氏嘴角的笑深了些,微微后靠:“方才听了一嘴,莫姑娘的兄长曾见过我家昭昭?我倒好奇是怎么回事,刘嬷嬷,去请莫公子来。” 莫蓁听到卫氏的话慌了神:“我、我哥哥身子不适,怕是不能前来……” “这样啊。”卫氏依旧笑着,却叫人莫名觉得身子发寒,“既莫公子身子不适,我们也不能勉强他走动,便……找块板子将人抬来吧,莫公子像是爱凑热闹的,正巧今日有宴,想必不会拒绝。” 她说罢摆了摆手,刘嬷嬷立刻带了一队人马动身。 带的不是家丁奴仆,而是军中兵士。 若真是相请,哪里需要这般多人…… 莫蓁腿下一软,紧紧扣住面前的桌面才没有摔了去。 她下意识朝嘉阳看,却见嘉阳正眯眼看向卫氏,面若寒霜。 作者有话说: 汪·作死·昆:小美人儿~ 小江(洗掉手上的血迹一脸平静):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怎会怪他。 号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