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谜事,久久无言。 南婉青存心刁难,此刻正中下怀:“你若不能,念出来让人知晓,旁人得了彩头,也是一桩好事。” 宇文序面露难色:“青青……” 南婉青托腮看他,装聋作哑,恍若不明何意。 “芙蓉面……”宇文序沉声艰涩,一字字如有千斤重。众人听了第一句,都清楚是什么话,心下好笑,又不敢显露分毫,拧手的拧手,咬牙的咬牙,总算捱过这阕情意绵绵的诗作。 “你们若有知道的,不必讳言。”南婉青道。 众人皆说不知。 “都不知,一并罚酒。”南婉青道,“不过她们为陛下所累,本是无辜。今日既是陛下做东,不若各人都赏一个彩头,化干戈为玉帛,陛下的罚酒也就免了。” 事已至此,宇文序何尝不知她是有意为难,虽说怄着气,她也应了不出户赏灯会,殿内之事他便无有不允。 “好。” 众人得了厚赏,一齐谢恩。渔歌抱着滚灯寻上墨筠,请她取灯谜,墨筠见得宇文序让南婉青先取了,不敢越过郁娘去,辞道:“请郁姑姑先罢。”轻手一推,将滚灯推去郁娘身前。 “还是先请墨筠姑姑。”郁娘辞道,墨筠乃宣室殿掌事女官,二人品级虽同,然天子近侍,不言而喻高人一等。 二人让了好一会儿,俱不愿下先手,渔歌“哎”几声将人扯开,拽着墨筠手腕子塞进灯笼里:“老嬷嬷是怕吃酒摔了脸,你们不必相让,先一个,后一个,都有的罚的。” 众人听她打趣,一时都掌不住笑了,墨筠拿起一只竹筒,打开瞧了一眼,竟掩口大笑起来,素日稳重娴雅的妇人笑红了脸,说不出一句整话。 “这写的什么?”郁娘拿下花笺,看了一眼也噗嗤笑开,指着渔歌骂道,“定是你干的好事!” 众人眼看她俩笑成这等模样,奇道:“你是作什么灯谜?” “王八乱滚,猜一样果子。”渔歌此言一出,殿中人笑倒一片,饶是宇文序的冷肃性子也不由勾起笑意。南婉青伏着案几笑弯了腰,不时捶几下木案,宇文序只怕她磕着碰着,起身坐去一处,留心护着人。 渔歌道:“有句老话说得好,雅俗共赏,这屋里最不缺雅致人,若无我俗一俗,今夜灯会必不能圆满了。” 众人笑道:“是,很是。” “奴婢才高学深,这灯谜猜不出来,”墨筠说着又忍不住笑,“渔歌姑娘还是另请矮明罢。”她将花笺放去大桌案,自斟一盏温酒饮下。 “我知道了,”桐儿追去桌边,那花笺正撂在一盘“早生贵子”的干果之下,“是桂圆!” 王八乱滚,龟圆。 众人方转过笑来,又一回哄堂大笑。渔歌确是用心凑趣儿,万万不想人笑成这样,都哑了声儿,她抱着大滚灯无所事事,待到众人笑够了,送去郁娘手边。 月引冰霜色,亭亭叶隐幽。 非为金翠羽,常卧美人头。 后注谜目“花名”,并一个“桐”字。郁娘前后念一遍,心知力所不及,笑道:“这回却是俗人才疏学浅了。”罚酒一杯,再将谜面娓娓道来。 “是玉簪花。”南婉青先声夺人。 桐儿嫣然应“是”。 昭阳殿灯会胜者得花笺,以数目多寡累而受赏,郁娘照例呈上诗笺,南婉青细读一番,赞道:“桐儿的诗越发进益了。” 桐儿福身谢道:“是娘娘教导有方。” 灯中尚余三只书筒,渔歌拿去给沉璧掣挈,沉璧笑道:“请姑娘先。” “少啰嗦,你是自己拿,还是我按了你的手进去,火燎着了我可不管。”渔歌道。 “遵命。”沉璧伸手取了一只,展开上书“表里如一”,谜目用物名,落款墨筠,略一思索,已是成竹在胸,“表里如一,是镜子。”[3] 墨筠道:“正是。” 桐儿也摸了一只,两行文句谜不是谜,诗不是诗: 曰为陵上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