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余慧心惊,“那才几天啊?”吃兴奋剂都来不及。 “那你还不赶紧?” “我在赶紧啊……” “那你还有时间写字?”段氏拎起桌上的宣纸,上面墨迹还没干。 余慧心讪笑道:“字还是要写的嘛……裴公子是读书人,家里又不缺绣娘,你说他是想我会读书写字与他说得上几句话呢,还是想我给他做一身根本上不得台面的衣裳?” “这……”段氏被问住了,“可你总要会!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要向长辈表示心意呢!字写得再好,也没有相爷好吧?那你到时候拿什么表示?这也拿不出手,那也拿不出手……” “好好好,我绣,我绣还不行吗?”余慧心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看来绣花也要提上日程,不是绣这一次就够了。哎,反正这里没电脑手机分她的心,她就在看书、练字、搞创作的日程上再加一项绣花呗…… 不过绣花真不是人干的,余慧心绣得暴躁,灵感都给绣出来了。 她忍不住想象一个在闺中自由自在的女孩子,根本不care绣花什么的,而是擅长写诗作画,甚至上阵杀敌。 她会很多东西,不比男人差,唯独不会世人眼中专属女孩子会的那些。有一天,她嫁人了,婆家不需要她会的那些东西,只需要她绣花下厨奶孩子。她想写诗,被嘲讽;想杀敌,被打压,最后抑郁而终……就像贾宝玉说的,女人结了婚就从珍珠变成了死鱼眼珠子。 余慧心决定,这个故事就叫《珍珠女》了! 她马上放下针线,提笔写大纲。 前几天还犹豫自己的“职业道路”要怎么走,现在可顾不得了。灵感来的时候当然是有啥写啥,也只有没灵感的时候才去分析选择,看起来选择面广,实际是零选项。 大纲很快完成。 作为一个老写手,她很知道该怎么开场、结局,怎么前后对比、发人深省。 一个女人简单的一生,构思起来很容易、很顺手,但似乎简单了点。 余慧心觉得还不够!而且这故事要是被裴义淳看见了,他不会多想吧?她只是灵感来了,可没有恐婚呀! 有了! 既然要对比,就对比得彻底。 一个出身不高,但在家人的宠溺下尽情学文学武的少女,出嫁后婆家不让她作诗,不让她舞枪弄棒,说那些都是没用的东西,她必须做女人该做的。后来她产生抑郁,死了。 一个嫁过一次,却死了丈夫的女人,只会绣花、下厨、带孩子,大字不识,再嫁了一个穷书生,穷书生教她读书写字,她一边在河边洗衣裳一边背三字经,周围的妇人都笑她,但她没有退却,待书生高中进士、入朝做官,她与达官贵人的夫人们来往时,别人都等着看她这个山野村妇的笑话,她却用自己仅有的学识hold住了全场。最后她想,读书真好呀,谁说一个女人读书没用呢? 余慧心觉得这个故事自我意识浓烈了些,但她大体就要写这么一个故事了,剩下的好好调整便是。 手上有了新项目,她的心踏实不少,绣起花来都专注了许多。 她这么忙着,除夕眨眼就过。 大年初一,她陪段氏、陈氏备好宴席,接待上门拜年的街坊。她不去前头见客,不忙了就躲在段氏房里绣花。 仍然绣得不怎么样,今年裴家两老是收不到她亲手绣的东西了,大约明年能成吧。 正绣着,段氏身边的丫鬟跑了来:“裴公子来了!” 余慧心一针扎到了指头上,忍不住吐槽:“我去!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 红梅拿帕子给她按着,段氏留在房里的丫鬟去找药。 报信的丫头吓白了脸:“都是奴婢的错。” “关你什么事?”余慧心轻轻说了一句,“大过年的,都开心点!”又对那找药的丫鬟道,“没大碍,不用麻烦了。” 但丫鬟还是拿了药来。 余慧心问报信的丫鬟:“裴公子在前头?” “要和少爷一起去郑家,应该已经出门了,不过等下还过来,老爷留了裴公子吃饭。” “哦……”余慧心脸微红。 按规矩,两人是见不到面的。不过若是余老爷和段氏格外开恩呢? 她起身道:“我先回房去了。” 回到房间,她马上换了套衣服,打扮得美美哒。 没一会,段氏房里来人叫她。 她赶过去,进门就见裴义淳坐在下首。 她就算想见他也没想到这么快,愣了愣,脸跟着一红,踩着小碎步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