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的脸色铁青,看着朝堂上两派臣子争吵,最终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临昏厥前,蜀王恨恨地想着,是哪个不长眼的儿子竟然在此紧要关头刺杀太子! * 虞日州的事情突发,很多细节宋乐仪都没来得及细细思忖。 这一天晚上,她做了一场梦。 她梦见了赵彻在飞霜殿跪了一天一夜,三日后就披盔戴甲奔赴蜀越交战前线,他冲锋险阵在前,几次与死亡擦颈而过。还梦见了赵彻从蜀国归来那天,夜宴之后,他将她堵在小路上,一身酒气微醺,捏着她的耳朵问她什么时候穿的耳洞。 清晨的阳光打亮了屋室,宋乐仪躺在床榻上,怔怔地盯着床顶纱幔,眼睫湿润。 她那时一直疑惑,赵彻与虞日州到底因为何事起的矛盾。 宋乐仪记得,她去问过赵彻,只是他却良久沉默,不肯多说一字,着实不像往日作风。那时她使劲浑身解数,编造各种匪夷所思的猜想,乱给他扣帽子,赵彻也不曾辩解一句。 他只嗤嘲:“表妹,你这胡思乱想的本事,不去写话本当真可惜了。” 再想到她后来去面见皇帝,为赵彻求情,成安帝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的眼神,还试探着问她对赵彻是何想法,最后又不耐烦地将她赶出了飞霜殿。 宋乐仪那时候只觉得奇怪,以为是成安帝因蜀越交恶心烦意乱,如今却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或许,上辈子这件事也和她有关。 想到这里,宋乐仪又不争气地流下眼泪,伸手拎过被子蒙住脸蛋,小声啜泣了起来。 每当她提起蜀国那三年,赵彻总吊儿郎当的笑着告诉她,蜀国好啊,土壤丰饶,崇山峻岭一线天,风景美如画,又说蜀女多姿,纤腰雪肤勾的人心魂都没了。 他瞒了她所有事情,连让她愧疚的机会都不给。 …… 眼睛哭得红肿,宋乐仪不好意思见人,且赵彻那边这几日也忙着,两人有几日没见面了。 宋乐仪也没闲着,她去求了青书姑姑,每日绣起了花,想绣一个荷包给赵彻。 如今想想,她前后两辈子,除了那柄刀,送给赵彻那些礼物当真没花过半点心思,只一味地吩咐孙姑姑去库房里挑最贵的最漂亮的,从来没留意过他是否喜欢。 她想送赵彻一件贴身之物,让他把她的心意戴在身上。 宋乐仪幼时娇气,别说碰了绣花针被扎一下,连见着握在手里她都觉得疼,生怕一不小心刺进手指里。故而这么多年,都没什么长进,好在凭着几分天生聪慧劲儿,倒不至于在燕京诸多贵女中垫底。 不得不说,陈夫子点评的“聪敏灵慧,生性懒散,不痛不发”十二字评语确实很准。没多几日的刻苦功夫,宋乐仪便绣的有模有样,虽然远远比不得刺绣大家,却也拿得出手了。 过了立秋之后,一场秋雨一场凉,燕京愈发冷了起来。 九月二十六那天下午,宋乐仪收拾的漂漂亮亮,穿了一身桃红色的撒花衣裙,如墨青丝斜斜地在后脑勺挽了个髻,胸前垂着几根麻花小辫子,发髻上戴着每一根簪钗,都是小心思。 她对着铜镜,扬唇满意一笑,这才拎着那只绣好的荷包,颇为紧张地出了宫。 豫王府,书房。 “表哥,你在读书呀?” 宋乐仪小步挪到赵彻身边。 赵彻放下了书,松松散散地靠在椅子上,抬眸朝她笑了笑:“想出去玩?” 因为蜀国的事情,大越也不平静,是调兵遣将,边防也要加固,虽然两国表面和谐,但战争已经一触即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