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现在才来向您道谢,我其实早就已经能够动弹了,但我竟然对您拯救了我生命这件事,产生了怨恨。因为……有那么多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甚至有男人偷偷闯进了我的病房里,让我说说被囚禁时的经历。 更糟糕的是我竟然怀孕了,怀了恶魔的后裔。 您将我救出地牢时,我以为已经从地狱里逃离,但在那段时间里,我却又踏入另外一个地狱。我甚至希望就那样死在地牢里,或许濒死时,我会就做一个获救的梦,就此在最幸福的时刻逝去。 很抱歉,我非常非常非常抱歉。我竟然曾经有过那么无耻和卑劣的想法!” “您不该抱歉,斯塔尼斯女士。您没有做错任何事,您是一位纯洁无辜的天使。” “不,您才是天使。”贝莎吸了吸鼻子,“您总是踏着光明而来。当我彻底陷入绝望时,我想起了那天您是如何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于是我第一次看了那篇报导,我知道了,您是如何不眠不休的,只是为了找到凶手,为了拯救更多的人的。 我不想有一天,您回想起我,这个您那么努力救出来的女人,脑海里浮现的会是一个‘不值得’。您第二次将我从地狱里拽了出来……谢谢,蒙代尔先生。 我要离开这个国度了,我会用我的一生,来为您祈祷的。” “您的坚强和勇敢,值得幸福的人生。”奥尔弯下腰,托着贝莎的手臂,行了一个吻手礼,但他托的不是贝莎健全的右手,而是空无一物的左手,他托起的,是那条黑色的蕾丝手帕。腰还弯着的奥尔侧头对着贝莎挤挤眼,“这可是一个王子的吻。” 贝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着的她,看起来又是那个年轻而坚强的姑娘了。 贝莎离开了,她其实不是独自来的,在警局门口等她的马车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那可能是她的兄弟。 对方还是很关心她的,会下车来扶她。但从始至终,他都用另外一只手抓着手帕按在口鼻处,貌似是咳嗽时的礼貌,实际上却是遮挡住自己的脸。 但这不能怪他,谁让这个世界总是少不了逐臭者呢?这种情况,即使是蓝星也依然改不了。 “犯人怎么就不找别人呢?”“一定是这女的出轨了!”反正直到奥尔摔破脑壳之前,这样的句子也依然在无数女性为受害者的案件弹幕中坚强地活着。 女性被殴打,被伤害,被侵犯,直接就会在某些人的脑海里,换算成一个简单的等式:女性受害者=荡妇=活该 但反过来,如果是女性伤害男性,那就是另外一个等式:女性伤人者=蛇蝎毒妇=没谈拢价钱=潘金莲 奥尔不是女性,但他的妈妈是一位女性的加害者。案情公布后,无数人都在同情他的父亲,“有那样一个疯子老婆,出轨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也不认为母亲那样做是对的,只是和那些人的理由不同,他更想要和妈妈活下去,给那样一个畜生陪葬,不值得。但妈妈……还是不甘心吧? 这些男人往往还都是怒斥女性打拳的先锋军…… 而且gay里这样的人也很多,就像之前案子里的被害人劳伦,蓝星里厌女的gay也不少,尤其那些同婚的。自愿同婚的就是把女人视为子宫,非自愿被逼迫的很多也像劳伦那样,不恨自己的家人,反而恨妻子。 扯远了,奥尔把思绪扯回来,他默默地祝福贝莎,愿她能够幸福快乐地活下去。 在街边站了一会儿,奥尔回到了局里,那里还有一位女士在等着他。 另外一件会客室,这里坐着的中年女士披着一件已经严重变色的绿色羊毛披肩,穿着一条旧格子长裙,但着装虽旧,却很干净,她的仪态虽然达不到端庄优雅,但也谨慎礼貌,她曾经或许是一位中产家庭的女性,但很可能家中已经破产。 “您好,蒙代尔警官。”奥尔一进来,她立刻站了起来,“我是丹娜·博恩特。” “您好,博恩特夫人,我听说您是来报案的?” “是的,警官。非常感谢您愿意与我见面,我……我的家并不在鱼尾区,我住在梧桐区丹佛大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