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嬴政,一时也不知道说啥,毕竟每个时代都没有每个时代的特色,他总不能现在就和对方谈论共产民、主吧。 他想了想,硬着头皮说,“但阿婴觉得,让别人心甘情愿,积极主动地挖水渠,会更厉害哎!” 嬴政闻言一怔。 他知道张婴是在委婉反对他,或者说是在尝试说服他,好用阿婴自己的方法。 “你还真是……” 嬴政忽然看向赵文道,“说了与扶苏相似的话。是吧,赵文。” 赵文在一旁拱手赔笑:“陛下好记性,奴还记得昔年扶苏公子也就比婴小郎君大几岁,站在咸阳宫,背对着朝臣们侃侃而谈,奴记得,说的正是伐韩,征民夫修建城墙的事。 当时大臣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一昧的反对,唯长公子说得有理有据,令人叹服。” “可别夸他。你当那些老狐狸不知道那些道理,不过是装沉默。” 嬴政摆了摆手,“至于扶苏,若非他拉着寒、高三人躲入咸阳宫玩睡着,后为了维护被吓得哇哇大哭的高,扶苏也不会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 赵文笑着拱手,道:“总归,奴只记得,唯长公子敢直面陛下的怒气,已是不易。” 嬴政笑笑不说话。 张婴却听到这一系列的关键词,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与扶苏之前的画面。 他下意识道:“仲父是不是还与阿兄说,忍常人所不能忍,方可成常人所不能及之事2。” 嬴政手指一顿,忽然回忆起朝堂上侃侃而谈的稚嫩身影。 他抿了口茶汤,才缓声道:“那小子,还记得呢。” 张婴点头道:“是呢仲父!扶苏阿兄临行前还用这话教育我呢。” 嬴政的目光再次落到张婴身上,十年前,他只留下那一番话,并没有给扶苏尝试的机会。十年后,与幼时扶苏相似的阿婴,又说出这一番话…… 嬴政沉默了会,道:“想做就去做吧。” “哎,不是……嗯?” 张婴惊讶地看向嬴政,本以为要和对方辩论几个回合,没想到对方啥也没说,直接选择让他尝试,一时间尬在原处不知道说啥。 “如何?没那个胆气?” “当然有!” “嗯。按你想做的去做。不想做了就来找我。” 张婴愣愣地看向嬴政,忽然意识到对方这个态度是要给他兜底啊!仲父对他真的不是一般的体贴。 他心里涌现出一股子激动,凑到嬴政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 嬴政脸上的神色本来很平淡,忽然微微一怔愣,听到最后时若有所思,看向张婴的目光带着一抹戏谑,但没多久他轻轻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眸光闪烁着诧异。 等张婴说完,嬴政道:“倒有些意思。” 张婴闻言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尖,拍拍胸膛道:“跟在仲父身边长了,总会耳濡目染。” “少油腔滑调。” 嬴政让赵文递了一份帛纸过来,写了几行字又盖上专属的印章,然后将其与信物一起递给张婴,“且去试试。” “嗯嗯!” 张婴大喜地接过手谕,连连点头。 然后他径直走向监禄,拉着对方还有扶苏的心腹内侍一起往外走,走的时候还不忘与嬴政挥了挥手告别,然后继续与监禄低声嘀咕。 徒留嬴政一人坐在长榻上,微微垂眉,端着茶汤的杯子久久没有放下来。 赵文心里急得跺脚:婴小郎君啊!你,你也走得太快了吧!这,这……你忘记陛下没说要走吗! 半晌,嬴政才轻声道:“这小子,还真是,真是不知道像谁……” 赵文不敢作声。 嬴政起身:“走,回宫去吧。” 赵文连忙收拾准备,顿了顿,凑过来低声道:“陛下,奴这就去唤少府郎官……” “不。”嬴政摇头。 赵文愣住,其实这不是嬴政第一次放手让公子们自己决定行事,但在过去,嬴政每次与公子说过后,都会额外吩咐赵高等内侍做好收尾的工作。 婴小郎君最后到底说了什么,陛下,居然如此信任吗? …… …… 监禄也有和赵文一模一样的疑问。 他本来想问个答案,但张婴拉着他一路上叽里咕噜问题不断,监禄压根找不到插话的机会,慢慢的便将这个疑问给放在了心底。m.zGXXh.orG